“不对,不对,不对。”
乞丐张突然激动地喘着粗气,说道。
“不对,不对,都不对!我完全有能力告诉你妹喜的下落,你就不要猜来猜去,打断我的思路!”
“噢,对不起。是我多嘴。你坐下,你快坐下。”
乞丐张瞬间温顺地坐回原位,缓缓道出前段时间发生的恐怖袭击。
妹喜的金牌推拿师不是浪得虚名的。首先,妹喜的指上功夫非同凡响。其次,妹喜的长相讨人喜欢。并不是说她有多么漂亮,而是她有着红润的脸蛋和灵动的眼睛,而且最要命的是她的笑容有强烈的感染力。她和人说话,总是眼睛亮亮、嘴角弯弯地看着你,好像试图从你的一言一语中学到什么宝贵的知识。这种受到极高关注度的行为让人感意满志得,仿佛成为了一位在某个领域非常不得了的专家。因此,很多人喜欢和妹喜交朋友。其中,有不少邪心的臭男人。
某天傍晚,一个总会给额外小费的男顾客来找妹喜推拿。可是推拿到中途,男顾客的老婆找来了。当时,楠哥因为宿醉而在家昏睡。是的,这个说要重新做人的男人再次酗酒了。回归正题。男顾客的老婆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闯进每间推拿室,很快就找到丈夫的小叁了。全部人选中只有妹喜是健全人。她飞速上去,扯住妹喜的头发,并毫不留情地在妹喜的脸上来了十几个巴掌。妹喜被扯到推拿馆外面。过程中,女受害人因为害怕被冤枉成斗殴而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反击。正是因为妹喜的顾忌,那泼辣的老女人便以为找对了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而且,男顾客为了保护真正的小叁,在老婆身边屁都不敢出一声,也就歪打正着地暗示妹喜是小叁。
所有盲人推拿师都曾出来制止过,但无一例外不是被泼妇凶狠地攘到地上捶。之前说了,推拿馆里都是年轻人。心灵再怎么坚强,也难以承受这几下结实的无妄之灾。所以,他们在推拿馆外哭的哭,叫的叫,似乎比窦娥还冤。他们哭了没有多久,就有好心人上前拉开泼妇和妹喜。片警很来了,楠哥来了,王大力来了,冯大夫来了,徐姨也来了。徐姨见着妹喜受伤,随即悄悄地来到泼妇身后,猛地踹了一脚泼妇泄恨。倘若不是有警察拦着,两个同样彪悍的女人有可能会打进地府。很多人见识过此次战役,都会感叹一句不忍直视。当时的场面乱成一锅粥。拿着铁锹要报仇的王大力被警察拦着,醉醺醺的楠哥倒在地上睡觉,徐姨和泼妇相扯头花,冯大夫被泼妇扔去的高跟鞋砸中了脑袋,与本事件无关的围观人群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讲到这里,乞丐张猛然起身,围着我转了叁圈,然后蹲在我的身边,问道。
“你还想知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想。快说,快说!”
“你得给我好处,瞎子。”
“你想要什么好处,疯子?”
“你叫妹喜不要再给我送饭了。我准备饿死自己。”
“你也想自杀呀?”
“什么叫‘也’?噢——原来你是同道中人!你怎么没死成?”
“没有找到死的时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时机是自己创造的。”
“你要不先说回妹喜的事情吧?”
“成。”
乞丐张一拍手,继续那天的故事。
那些闹事的、企图闹事的人都被带去了派出所。几番审问,整件事件的导火索,也就是那个窝囊的男顾客终于愿意坦白真相了。一场误会差点造成群殴。这种恶性事件断然是不能随便交差的。斑秃的徐姨捂着脑袋,哭哭啼啼地说要告泼妇故意伤人,而泼妇也不甘示弱地要告徐姨故意伤人。泼妇这么嚣张,不是没有原因的。派出所里有个老油条是泼妇的表哥。老油条出面,不停地向本事件的女主角妹喜暗示打官司有多么麻烦。验伤,请律师,找证据,出证人,法院排期会花掉不少精力,时间和金钱。最重要的是花钱。打官司,还清白,对于一个普通得没有背景的受害者来说是反而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此之外,只要在和解书上签下名字,那么妹喜就会获得一笔五万块钱的补偿金。要说妹喜没有动心,那是假的。妹喜的舅舅还在医院化疗。肺癌。晚期。靠药吊着一条老命。对于化疗的费用,五万块钱其实不多。妹喜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她还要养家里的男人。她想啊,既然告不了,还不如拿钱。但是,冯大夫即时劝住了妹喜。他说官司可以凑钱请,律师可以托人找,女人的清白却不可以简单了事。因此,妹喜不怎么回家,是因为在中医馆里和朋友商量打官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