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晏晏陷害阿泽的也是你。”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是我。”他说。
“从在问心路上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在骗我了,对吗。”
“对。”
“花非花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是吗?”
“他存在过,但你认识的那个花非花并不存在。”
“我们在岭南道花家见过的那个管家,才是真正的花非花,你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因为想要混入昆仑墟,总要有一个对得上的出身,对吗?”
“对。”
话说到这里,一切也都明白了。
白飞鸿想要大笑,但不知为什么,发出的却只是一串颤抖的喉音。她这才发觉自己颤抖得这样厉害,厉害到几乎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你又一次骗了我。”她说。
殷风烈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缓缓地点了头。
“对。”他说。
白飞鸿在这一刻,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无论是外界的声音,还是她自己的血流,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过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谁知道呢,她对时间的感觉也一起消失了——她才终于极为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只觉得冷。
深深的、深深的、见不到底的冷。
——死一般的冷。
于是最后,从她唇间吐出的,只有那冰冷的三个字——
“为什么?”她问。
然后,白飞鸿看见殷风烈笑了。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在他还是殷风烈的时候,他会爽朗的大笑、安慰的苦笑、开朗的微笑……却不会这样笑;在他变成花非花之后,她见过他妖艳的假笑、讥讽的冷笑、无笑意的嗤笑……但从没见过这样的笑。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
那是一个血色的笑,夹杂着她所见过的最为浓烈的憎恨、疯狂与绝望……那笑撕裂了他的脸,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了他整张脸。
“你问我为什么?”
殷风烈笑得几近窒息,接着他猛然回过头去,拔剑对准了卓空群,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
“不如你来回答她怎么样,父亲?”他笑着说,“你究竟对我娘做了什么,又对我做了什么?”
“让我想想,这个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殷风烈逼视掌门,面上的笑意更为尖锐。
“不如就从人族与妖族为何开战讲起?说啊,老头子,说说一千二百年前希夷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说啊!”
卓空群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