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乌云后面那明媚的山峦,
飞到那去,到那蔚蓝的海角,
那里有风在欢舞……还有我做伴!…*1
在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中,银发的小丑打扮的青年收起往日疯狂的言语和行为,安静地坐在列车车顶,无言地看着被自己从图书馆偷窃的诗歌。
这并不是什么有名的诗歌,最起码果戈里之前闻所未闻,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偷窃’诗歌。只是那一瞬间,他的心摆脱了自己的意志,挣扎地,疯狂地,毫无理智地呐喊:这是我的!
之后在魔人突如其来的搭话下,无意识地做出了掠夺的行为。
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果戈里此前从未有过这样子的经历。他从未喜欢过诗歌,更准确地说,是厌恶诗歌了,所以也从未主动去阅读诗歌。
陀思妥耶夫斯基喜欢音乐,偶尔阅读有些深度的文学作品。西格玛则是老是在看童话故事书。
而果戈里,让他安静坐在一篇看着这些咬文嚼字的作品,还不如让他多杀几个人,多出几次任务,看着濒死者痛苦绝望的样子来的才开心。
但奇怪的就是,一首写着牢狱里囚徒和鹰雏的小诗就那么莫名地打动了他的心。
追求人格和精神上完全自由的小丑仔细一想这件事,还真觉得有趣。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写下这样子的诗?
果戈里内心有些雀跃。而他现在正在前去揭晓谜题的路上。
风凌乱了他的刘海,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飘扬。果戈里打了个哈气,站了起来。在皎洁的月光下,探头对着自己下面的车厢旁,死死抱着栏杆的西格玛大喊:“真的不和费佳一起坐吗?“
鬼才知道魔人怎么可以那么平静地和腐烂的、可以活动的尸体和平共处地坐在一车厢里!
西格玛内心呐喊着,现实里死死抱着最后一节车厢的栏杆,在果戈里的询问下,死命摇头。脸上满是后怕。
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我不行啊!这辆列车车厢怎么就全部都是尸体!尸体!尸体!
简直比电影里的丧尸危机还可怕!
果戈里看到此情此景,倒也在意料之中,“那要不上来和我一起坐?“
西格玛听了,苍白地说:“我担心祂又来个大转弯……“
听到这话,银发的小丑终于不做其他考虑了。
果戈里站了起来环顾周围。俄罗斯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寂静。星星稀少,但唯独月亮一直高悬。远处零零散散的树丛,了无人烟的雪景。在列车的行驶下成为一道风景。
“大战时期的俄罗斯意外得安静。“果戈里不夹杂任何感情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好吧,原因我们都知道。”
这个空间的风景自祂主人死后,再无变化。不断地重复播放着祂主人看到、感受到的俄罗斯风景。想到【死魂灵】——这位被曾经的沙皇政府压迫到成为[天灾]的异能者,果戈里觉得他很了不起。
即便在受到这么多伤害后,他心里对俄罗斯的印象依旧宁静,安稳。虽然果戈里猜想:他认识的人给予了他安全感,覆盖了他之前对俄罗斯的恐惧和憎恨,以至于在被伤害了后,他一直将俄罗斯当作自己的家,而不是其他什么存在。
以[复活]作为地基,[死魂灵]作为墙砖,搭建起来的异空间,也可以说是【复活】和【死魂灵】共同构建的特异点——俄罗斯镜面空间。
果戈里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两个人在和书籍的其他借阅者交流后,终于知道这个空间的正式名字。
不是鬼魂空间,不是鬼魂版俄罗斯,而是俄罗斯镜面空间。甚至可以叫‘镜面俄罗斯空间‘。
祂的存在,并不是摆放书的谣言空间,而是拥有其他作用的异能空间。
在大战末期,以及大战过于匆忙结束引发的纷乱中,将不少外国异能者挡在国内外的异能空间,也是俄罗斯政府为什么拒绝联合国进一步调查俄罗斯的‘天灾’的原因。
“我们不会包庇他们,但是最起码绝不会加害于他们。”
受到突然出现的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的拜访,黑发青年进门第一方面就是安静地把手举高,对着坐在自己书桌前,带着帽子的看起来年幼的紫瞳少年说道。
“不,契柯夫先生,我只是想要询问下情况,并不会做你现在想的那样子的活动。”陀思妥耶夫斯基表示了自己突如其来拜访的歉意。“虽然[天人五衰]的确是恐怖组织,但是我们很久之前就不在俄罗斯活动了。”
谁知道呢?契柯夫墨绿的眼瞳透过圆框眼镜,打量着在自己书房的两个冒失的‘客人‘,冷漠地心里吐槽:我们的’俄罗斯镜面空间‘终于神通广大到把很久以前离开的本国异能者吸引回国了,甚至还是恐怖分子。
契柯夫对于自己被找上,早有预料。应该说,早在他在借阅那本书籍的借阅记录上签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自己未来会被不少人以相同的理由拜访,威胁,甚至可能杀害。
但这没办法,这是为政府效力的他的工作。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当初主动请求自己作为第一个接触这些未来因为同样理由拜访的客人们的。
他已经前前后后被来自欧洲当过国际文学大会副主席的异能者,来自俄罗斯乡下,被莫名其妙拉进‘镜面空间‘的少年拜访,询问过了。
就他个人的想法,这空间挑是挑,但是只是挑国籍。什么贵族,平民,恐怖分子,画家,医生,身份要多少有多少,虽然毫无例外都是异能者。
就在今天,他的同事还在谈论这空间的挑人水平真的很差。只要满足三个条件的人全部拉进来。甚至可以说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