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雨果内心有气无力地吐露着真心话。
密集的雨水撞击着会议厅顶部的天窗玻璃,玻璃上开出无数朵转瞬即逝的‘水花’。盛开的水花在下一秒被未绽放的水花击散,化为水流自上向下流淌着。
而部分水流划过的痕迹在大厅一侧的玻璃上看得分外明显。
因为暴雨警报等级上升得太过于突然,他们就连会议地点也是匆忙之下预定的。
维多克·雨果知道这种情况下能快速安排,就已经不能抱怨很多了。但当他最开始走进会议厅的时候,他望向头顶的玻璃屋顶,三面墙的玻璃,内心有那么片刻觉得自己被埋伏了。
倘使暴雨真的是异能者所为,那么安排这样的会议地点的用意岂不是明显到过头了?
鸿门宴。
只是往身上套了一件普通黑色风衣,就急匆匆直接过来的黑长发青年在内心轻轻为即将开始的会议下了定义。但很快,他暗自思索起问题到底在哪里出的错。
坐在主席位置的他深刻明白可能是会议中途,或者后期会有意外来客的到达。只是他没有告诉参会的同僚,因为雨果对同僚的实力和判断都具有自信。
他可以察觉到的东西,他们也大多可以察觉。
可说真的,目前情况真的已经超出他预想太多了!
会议厅的大理石地板不少在入侵者和乔治·桑的互相斗争下被损害,有些从中间开裂,有些直接化为粉末。
唯有支撑着建筑物耸立的支柱被两个人双双避开。
远离坐着的四个超越者的众多木制座椅则是彻底沦为战斗的两人互掷的道具。
以后假使有人说这次会是在废墟上开的,他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了。
雨果内心无奈地想到。
抿着嘴的他偶然望向了倒影着自己身影的玻璃,而玻璃里穿着黑色风衣,束着黑色低马尾的青年此时紫瞳包含笑意地回看着他。
雨果眼瞳微微睁大。
刹那间,他的耳中只剩下密集的雨声。
他的目及之处出现了一位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的淑女。淑女笑着轻轻提起裙摆,优雅地向注意到她的人低头行礼。而在她裙摆提起的地面阴影中,无数颗血丝密布的眼睛恐惧、惊悚,夹带怨恨地注视着水幕外的人。
很快她放下黑裙,用套着黑色蕾丝手套的纤细左手安静抵住嘴唇,笑着暗示雨果不要把她在这里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我还庆幸了下不用特意找你。”入侵者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雨果被现场的话语声瞬间唤回心神。当他再度望向玻璃墙时,看到的却只是自己的身影。
他的心脏加快跳动,视野缓慢转向会议大厅交流的两人身上。
入侵者和突然进来的其中一个警卫此时还在交流。
他们的外貌极为相似。倘使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雨果胡思乱想到:看来之后还要调查下入侵者过去的经历和身份。
异能是会在血缘相近之人的身上互相转移的。
维多克·雨果叹息地联想到这一事实,而在看到他们的外貌后,没有人会觉得两者没有关系。所以邀请成为超越者,是真的可以成为超越者。
即便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超越者之间的异能转移成功案例。
只是雨果现在脑子还是有点蒙圈。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他已经分辨不出下一步做出什么行动才能更有利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巴尔扎克已经很明显地头脑发空,在等待指示的路上。大仲马情况还好,他用手抵着下颚,一脸肃穆,认真揣摩的样子,但雨果总觉得他的实际情况应该和巴尔扎克差不多了……
司汤达就算了,他已经陷入自闭了。
雨果陷入沉默:他们已经没救了。只怕注意到在场入侵者不只一个的人只有我吧……
“不同意吗?”
入侵者语气明显能听得出来不是很好,但他重复确认了一遍后,语气很轻很轻地道出几句内容不详的话语。
因为距离太远,雨果听不出入侵者具体说了什么。唯独最后他貌似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
“你一定会后悔的。”
雨果轻轻喃出这句话,内心深叹一口气。事情的起因绝对超乎他想象,而现在的发展也可能在他的纵容下走向未知。
他本人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主义者,以至于经常因此被国内一些政党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