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另一种的始料未及。
“很意外我会出现吗?”绅士语气慢悠悠地陈述着现状。他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宛如现在做出多余举动的人不是他。
“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好微笑回答。
“很正常的。”绅士听后动作慵懒地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着还站着的俄罗斯人说道:“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能随便和人交流,处境简直就和坐牢差不多。能多个聊天的对方实在是求之不得。”
他叹息般陈述着自己的现况,但很快他话锋一转,深感无辜地眨眼道:“当然固定剧情还是要认真走的。”
“……”您是与时俱进到把自己当成RPG游戏的NPC了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内心表示微笑。
“不用关注我。”青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相当随意地抬眸:“要知道我只是一只无家可归,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幽灵。”
“真的?”
“是真的。”绅士语气安详地躺平在沙发上。如果不说他三分之一身影快融入沙发的惊悚现实,任谁都觉得他颓废到极点:
“毕竟你面前的幽灵还是一只被同伴背刺的可怜幽灵。”
“天晓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背刺……怕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不稳定因素……”幽灵满心幽怨地喃喃着他过去的经历。
“被背刺?”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困惑地重复道。
“有什么奇怪的吗?”绅士听后转动眼珠望向对方。
“我以为你们不会有这困扰。”
长年累月被背刺习惯了的俄罗斯人面无表情地吐露道。他已经放弃去计算多少目前合作的人期待他死于非命了。
“嗯……让我想想……”绅士听后手指腹部摩擦着下颚回忆,随后他叹息般喃喃:“当初首领让我当军师的时候,说得实在是很好听。”
“他说了什么?”
“他在我严肃强调我习惯暴力处理事态,很大概率把组织发展为恐怖组织时,相当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我们正需要像您这样的突破口!’”
“……”
果然乐子人组织里存在的只有乐子人首领。
陀思妥耶夫斯基选择性回忆了下目前‘七个背叛者’的风评:嗯……比恐怖组织还像是恐怖组织……
“可惜我当年还对此心生雀跃,准备大展身手……结果到头里还是被背刺了……”绅士面色如常地托腮叹息讲述:“我可真容易被骗啊……”
他说话的语气要多感叹就有多感叹。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摇摇头。他轻手轻脚放下自己手中的两盏玻璃酒杯,向着杯底倾倒着澄清的高浓度蒸馏酒。
液体无色醇香,宛如婀娜的异域舞女腰间佩戴的香囊。
“啧,只能看不能喝的感觉真不好。”
青年只是抬眸打量一眼便偏过头不再注目。他的坐姿慵懒而随意,显然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而此时说不定是被当成和熟人家里的小孩的闲聊。
“原定欧洲是没有特异点的。”
望着碰也碰不到的玻璃酒杯,绅士突然神情平静地讲述着事实:“也因此英国的特异点缺少规划,布局很乱,内部情况差不多可以类比临近搬家时杂物满地的房间。”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后陷入思索。
因为他所获取的情报和青年讲述的不相符,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白金发的绅士见此顿时失笑一声,坦然陈述:“写下那份将你引诱至欧洲信的主人正是将我杀害的主谋。”
问题变得有些离谱起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沙发上低头思索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按对方的话语来,这已经从成员之间的背刺上升到组织内乱了吧?
“嘛,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的~”
被杀害者相当随意地耸肩,嘴角含笑地调侃对方:“而且这些应该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你哪怕是满足好奇心,也只会选择更有价值的方向。”
说得可真准确。
陀思妥耶夫斯内心隐隐约约赞同对方的说辞。他现在的确有比十几年前的某个组织内部发生的内乱更加想要探究的事情。
室外突然传来轰鸣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