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来聊下你最初询问的话题吧。”
白金发的青年弯起湛蓝的眼眸,笑意盈盈地双手合十道:“毕竟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还是说你更先知道这个特异点的规则?”
绅士的姿势、神态相比他最初出现在陀思妥耶夫斯面前的时候都放松很多,显然是正处于计谋得逞后的胜利时期。
陀思妥耶夫斯看后无奈地坐会到沙发上,有那么片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小孩折磨到无可奈何的家长。
真是令人微妙的既视感。
“还是最先的吧。”魔人目光些许幽怨地望着对方。他最初想过是否要特意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但随后对方的直接到访让他深感自己的想法错误。
我该说他是有恃无恐呢,还是毫不在意呢?
“但在此之前请告诉我您的真名。”
陀思妥耶夫斯紫瞳倒影对方的身影,微笑地补充:“互通姓名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礼貌。”
“朋友吗……”
青年听后喃喃重复着某个令他有些陌生的单词,但很快他温和地笑道:“和我当朋友可没什么好处,不过你愿意的话——”
“我的确乐意成为你的‘谈资’。”
真的很微妙的感觉……
陀思妥耶夫斯听后内心再度涌上复杂的情感。他能肯定对方的异能绝不是心灵感应,但却说不清为何自己还未明晰的想法都能被对方准确预想到。
他甚至只是刹那间有过如上的想法。
如果能和这个人成为敌人……想必交锋会别有一番乐趣……魔人内心莫名有些遗憾地想到。他知道正常人应该会对此感到庆幸,感到心有余悸,但本就思维异于常人的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可惜。
然而过往不可追。
过去的终究还是以历史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很快伴随着青年吐露的话语声,陀思妥耶夫斯惆怅的心情遽然消逝殆尽。
那是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名字。
尽管他有所预料会出现和自己认识的异能者相同的名字,但他还是无法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异常的现象——
那是个胆怯孤僻,日常容易被忽视的社恐推理小说家。而他身边日常会带着一只名为‘卡尔’的浣熊。可能他思索出的计谋的确能给人眼前一亮,但是那些充其量也只是眼前一亮的程度,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偶然会觉得‘今日的晚餐给人眼前一亮’般普通。
但眼前的幽灵却不一样。
他任性傲慢,出奇懒散但却异常通透,有好几次陀思妥耶夫斯都怀疑他是否能做到读心。即便从未亲口夸赞过,但俄罗斯人的确为他撰写的方案吸引,乃至折服。
陀思妥耶夫斯曾设身处地代入过当时的境遇。即便知晓全部的信息,他也很难第一时间想到如此疯狂,却又如此紧密的策略。
更别说是现在的他只看到了棋盘的局部。
“感觉你好像很震惊?”
绅士突然饶有兴趣地托起下巴喃喃。他伸出手试图戳一下呆坐在原地的俄罗斯人的脸庞,但结果自然是没有触摸到。
幽灵又怎么能碰到活人?
这是个残次品特异点,连带里面居住的幽灵也无法自由活动。
“啧。”
于是陀思妥耶夫斯又一次听到了来自青年口中象征着‘嫌弃’的音节词。他抬头望向对方,只见青年的蓝眸正如寂静的湖泊般倒影着自己瘦削的身影。
我猜他是把我当小先生家的孩子。
陀思妥耶夫斯这时终于明确了自己的猜想。他很少会特意回忆过去的事件,但现在却不免得下意识地将过去和现在联系起来……
“你看过哈姆雷特吗?”
突兀的询问从对方口中道出,而陀思妥耶夫斯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答:
“看过。”
“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