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神女,韶丹现在与她道侣隐居在月台山,已经离开九重霄了,她现在又怀孕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她们也不知道韶丹去找的新情郎到底是谁。只是,如今韶丹看起来过得幸福,她们也开心。之前她在仙界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实是太难熬。
道侣?
白茸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追问,小梅几人才肉眼可见放下心来。
夜间。
她回到寝宫中,瞧着外头月色,忽然发了兴,吩咐一个宫娥。
“你去把往世镜拿来。”她吩咐,“我瞧瞧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往世镜是灵玉宫中的法宝,可以看得人间景色,原本是为了布花所用。
倒是没想到,第一次做了这用处。
她心念着月台山。
镜中景色一点点清晰起来。
月台山山青水秀,景色宜人,山顶有一间小小的院子。
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背着一捆柴禾走进了院子,男人个高腿长,容颜如玉。门吱呀一声开了,女人从内屋弹出了脑袋,她小腹微微隆起,洁白的手臂上套着一个镯子,男人放下柴禾,轻手轻脚抱着她,在她左脸亲了一口。
看清男人模样的一瞬,白茸神情顿住。
她没有做声,细长的手指托着下颌,静静看着。
沈长离从前与韶丹的瓜葛她全程旁观了,他也向来来者不拒,只是,她没想到——沈长离远离去这样的地方陪她?
白茸没挪开视线。
多看了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她瞧着那男人搂住女人,轻手轻脚把她放在了那一张躺椅上。
她从未见过沈长离露出这种柔软的表情,这种表情也与他不相宜,便是他没了情丝以前也没有过。
男人放了背篓后,弯腰,拿起了靠在檐下的那一柄剑。
那一柄熟悉的剑,白茸顿住了——她许久没见过沈长离用剑了。那一柄剑她太熟悉不过了,是沈长离的佩剑。
沈长离的佩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弯腰时,布衣下露出了一截锁骨——沈长离锁骨上有一颗丹朱色的痣,那一颗痣不是天生的,是某种咒术留下的痕迹,颜色时浅时深,沈桓玉从前对她提起过。这个男人锁骨干干净净,肌肤玉白,锁骨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存了那一份心,再仔细观察。
这男人,与沈长离神态,气质,甚至于说话的语调都差别很大,他明显温雅柔和许多。
再度看到那一柄剑,白茸瞳孔忽然想起她从前从未见过灼霜化形,按理说,他早早便有了灵智,早该可以化出实体了。
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现在似乎都能连起来了。
猜想到了那种可能后,有一瞬,她心绪有些复杂。
韶丹上一次怀孕后流产了,那时,她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是沈长离的还是……灼霜的?
想到这种可能,她都觉得难以置信……沈桓玉自小性子强势,沈长离性格比他更极端,对自己的领地占有欲极强,就算是他的剑,也是他的属下,他怎么会愿意让别的男人染指自己看中的女人的?
不过,她如今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看到韶丹隆起的小腹。
她手不由得停在自己腹部,生下溯溯后,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一共可能不到一年。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乖巧懂事听话的。沈青溯很希望她回家,可是,因为知道她与沈长离的矛盾,那么多年,他从未亲自劝过她,要她不要走。
从前沈青溯认镜山赤音当母亲,与她亲厚的那些往事,她听过,但是心里从未计较过,他年岁小,在妖宫中待得不容易。沈长离对他到底有多少感情,很难说。
她有些走神。
想起韶丹对她的诅咒,诅咒她永失所爱,亲生骨肉亡于她手。
休息完一夜之后,第二日,她察觉自己身体状态恢复得不错,也差不多到要炼化仙帝传承修为的时候了。
“今夜你帮我守着。”白茸交待芙蓉,“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今晚我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