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在她面颊上停留了一瞬,就拿开了:“会。”
卷轴被沈长离的灵力冻结,在这样可怕的低温下,卷轴实开始逐渐消失,被他避作了原型,化为了一道暖洋洋的光晕。
他让白茸留在这里,或许是想,等一切都改变之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她。
她表情平静宁和,清纯的脸被光晕照得暖洋洋的。她脸蛋很小巧,五官也都精致小巧,时常便显出一副纯良无辜的小模样。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功败垂成,最后一刻了,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或许是已经认命了,她也不再那般抗拒。
天道卷轴在一侧沉浮。
白茸忽然凑了上来:“沈长离。”声音里没有怨怼,认真叫他名字,像是以前叫沈桓玉一样。男人高大的身子顿住了,他将自己左手藏在了袖中,大手将她的头颅按向了自己。
“你不能不要卷轴?”
“你的野心就那样重要吗?”
“白茸,你还爱我吗?”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白茸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意,和他比平时跳动得更快的心。
她没有说话。
说个简单的谎言,或许有利于她的计划,但是,她不愿意撒这个谎。
“……换个问法,你曾爱过我吗?”
她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你爱的到底是你的阿玉,还是青岚宗的沈长离?”他没压住唇角的讥诮和冷笑。
白茸平静地说:“曾经都爱过。”
他笑容凝固在唇角。
阿玉是他,沈长离也是他。
她第一眼见到他,就发现了他和阿玉细微的不一样,可是,她没有失忆,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就是她的阿玉啊,世间只有一个,动作神态性情都一模一样,她怎么能不爱他呢?从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为他流下的那些眼泪,不曾有过任何虚假。
沈长离的大手几乎把她的手臂捏疼,他猛然低头,那双暗金色的漂亮的眼,凝着她不放:“你说什么?你骗我,怎么可能?”
白茸清晰地说:“从前,我确实,曾爱过你。在青岚宗,遇到你之后。”
“我是人和龙的混血。”他薄薄的唇线紧绷,“不是你想象里,青岚宗光风霁月的剑仙。”
“和你是什么有什么关系。”白茸说,“你就是你。”
她不歧视妖兽,也不觉得他们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漆灵山那一次我第一次见你原身,便觉得很漂亮。”白茸说。
并没有什么不适。
这些普普通通的话,这些事情早早都过去了,说完后,她没什么感触。
沈长离的反应却很异样。
他清俊的面容堪称阴沉,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你骗我,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收我的护心?”她既爱他,又知护心是龙类的定情信物,为什么她不早早收下?
“我那会儿不知是你的鳞片,也不知洞窟中那条受伤的龙是你。”白茸说,“这种礼物太特别,我不愿意与其他兽类有纠缠。”
一切只是他作茧自缚,那时,厌恶自己龙的身份,却又克制不住本能,想在她身上留下气味,占有她,让她收下他的鳞。
沈长离瞳孔中的情绪太过复杂。
他不善言辞,索性不再抵御本能,径直伸了手,将她揽住,死死扣入了自己怀里。
感受到她被他触碰后,躯体本能的冷淡僵硬和抗拒的反应,他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把一切都按下去了,他心上那一处创口又开始重新流血,提醒着他,一切都只是曾经。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