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倒不急着喝茶,他放下茶盏,缓缓说道:“不用紧张,也没什么大事,今日碰见栀栀惊马,我恰好找到,就顺道送她回来了。”
短短一句话,安远侯夫妇惊了好几次。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安远侯说话都有些不稳了:“陛下,这……”
他只顾着招待陛下,原来枫儿让人推四轮车过来,是因为栀栀惊马了吗?不知伤势重不重?不对,陛下怎么叫她栀栀?还送她回来?惊马怎么会被“找到”?
“宫中女医快到了吧?”赵晏温声问。
提到宫中女医,梅若乔不由想起先前栀栀崴脚之后,女医数次上门之事。陛下对栀栀,还真是关心。
侍立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步,禀道:“回陛下,先前有人回宫去请,应该快到了。”
“嗯。”赵晏略一颔首,对安远侯夫妇道,“栀栀身上有伤,等会儿让女医再检查检查,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安远侯忙道:“陛下日理万机,还挂念小女的伤,臣感激涕零,心中有愧。”
赵晏笑笑:“侯爷言重了,我和栀栀是旧相识,自然挂念。”
安远侯一怔,只当他说的是那次在宫里栀栀崴脚。
不料,竟听陛下又续了一句:“当日在永宁,她也曾为我求医问药。”
他语气平静,安远侯却瞪圆了一双眼睛:“什?什么?”
梅若乔震惊之余,悄悄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切莫失态。
赵晏笑笑,有些惊讶的样子:“她没同你们提过吗?”
“没提过。”安远侯摇头。他思绪转得极快,栀栀少时生活在永宁,他是知道的。但是陛下久居京中,怎么会……
等等,差点忘了,陛下还未登基前,曾去过东都,后下落不明,朝中为此还有过小小的动荡。难道说当时是在永宁?
“过去的事了,她没提过就算了,可能是顾忌我,所以才没说。其实我和栀栀……”赵晏轻轻摇一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此次上门,虽是事发突然,但在来的途中,已打定主意要在她父母面前博一些好感。先时藏着掖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这会儿也肯主动透露了。
安远侯心内着实好奇,可听陛下说“没提过就算了”,只好暂时压下疑问。
说话间,宫中女医已至侯府,自去帮谢小姐处理伤势。
谢灵栀左边小腿的划伤已经简单处理过,其他均是擦伤,并不严重。
女医留下药膏,又叮嘱几句后,特意到谢家厅堂,如实禀报给陛下。
“知道了,回去领赏吧。”赵晏挥手令女医退下,对安远侯道,“不严重,我就放心了。”
安远侯夫妇连连称是。
——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陛下不是他们印象中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温和从容,对他们也不乏尊敬。
赵晏略一思忖,知道自己此刻不宜再见栀栀,就只说道:“听说谢小姐回京时,把阿黄也带过来了。许久不见阿黄,有点想它,不知可否见上一见?”
安远侯夫妇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静默了一瞬,安远侯才缓缓说道:“陛下想见,当然可以。只是畜生不通人性,恐伤了陛下。”
“无妨,阿黄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