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春背了两把剑,挎了一大包不明物体,哼哧哼哧地走过来时,把一众人都给干懵了。
姜眠鹤冲过去,乐呵呵地掂了掂她的包:“喔,我也是刚知道你和岁寒也要去。不过惊春,你这些都是什么呀?”
路植晏更是不明所以,他眸色暗了几分,语气生硬:“你,这是做什么?”
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们?
因为,李岁寒这个小子昨天晚上也没睡着,做了和谢惊春同样的事。
“我寻思多带点,以防万一。”
谢惊春没当回事,顺口应了一句,就随便从包中掏出一个法器遁身环,神神秘秘地让他们猜这个怎么用。
此环外观与阴阳乾坤镯十分相似,由枣木制成,两环相扣,上面的刻字早已被磨得看不清。
李岁寒咋呼呼地吹嘘着简单,说就是个普通的炼性镯,没什么大不了,肯定是随便一拉。
随便一拉,下一刻,李岁寒整个人立马消失在原地。
“哎?臭小子呢?!”谢惊春一脸懵。
姜眠鹤也满头雾水,但想起点什么:“这好像是遁身环,可以随机传送,近至咫尺,远在天涯,都有可能被传送过去,不知道岁寒他……”
“师妹!”李岁寒气喘吁吁从不远处跑过来,“这个好好玩吧,你再给我换一个玩玩!”
听姜眠鹤方才一说,谢惊春赶紧将遁身环夺了回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了,乱用法器万一把自己搭进去,我赔不起。”
“小气鬼,你就给我玩玩嘛……”
“不行就是不行!”
路植晏心口不由得冒火,他抿紧唇,眉目阴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叽叽喳喳的几个人。
他扫了一眼路知慎,路知慎站在路思贤和路夫人身侧,视线始终落那抹黄衣的身上,他们三个人装扮相似,清雅俊逸,衣带飘飘。
这一幕莫名燎痛了路植晏,辰时的太阳有些扎眼,少年右眼下的肌肉微颤。
他赶紧移开视线,却不知道该看什么,是看从后山隐约伸出的八卦楼,还是看层层叠叠的云朵,还是看熙熙攘攘的人群。
马上,他就要离开当阳,去东南天山道,寻那缥缈的桃花源。
“你去桃花源,找到妙成女君,将别妄铃给她。再在此处寻密花洞,那里藏有一剑,剑匣木与你脖间雷惊木同生,上有封印,你切不可动,只将它带回来。”
前夜,路思贤将他叫去净目亭,本以为又是受罚,没想到竟是为了桃花源之事。
“记住,不找到桃花源绝对不能回来。”说罢,路思贤将自己头上的木簪取下递给他,“你马上十八岁,也刚好游历一番磨磨心志。”
路植晏平静地接过,他无所谓离开当阳,脱离了路思贤的掌控,没有永无休止的受罚和对峙,他甚至非常乐意。
可现在,竟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天地镜一开,人群如蜂往回象山走。
“路植晏,你在看什么?”谢惊春不知何时乐嘻嘻地走过来,她转身将自己所负双剑碰了碰他背上的双剑,“怎么样?我这样交叉着弄帅多了吧。”
路植晏将杂乱的视线收回,眼神骤然凌厉如锋,一字一句间都透着寒意:“关我什么事?”
“哎?你怎么了?”
谢惊春有些莫名,只得匆忙追上他的步伐。
一踏入太象山,他们便觉得燥热难当,和天地镜外仿佛是两个季节。夜幕黑得沉重,一棵棵苍天大树将整个回象山包裹得如同一个结界。
他们只得借着朦胧的光前进,地上爬虫繁多,时不时会一脚踩进一处松散的小土堆里,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瞬间四散开来。
李岁寒冷不丁抖了几下,感觉脚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的。他吓得也不嫌鞘硬,一下子跳到离他最近的谢惊春的背上,手上不自觉发力,勒得惊春几乎喘不过气来。
“臭小孩,你给我下去!”
“不干不干——”
两个人在一旁打成一团。
“我们刚刚在外面明明是早晨,为什么到这里就是晚上?”
“这里并非是晚上,只是被设了雾障,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