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寒一开始嗷嗷叫着要去救姜眠鹤姐姐,看着谢惊春身上的伤势,现在倒也安静了许多。
一路上,路植晏的剑光就没怎么停过,如同画笔勾勒出各种各样的线条,只是这些线条可带着十足的杀意。
四面八方总是会跑来几个不怕死的妖怪,也会救下几个普通班学生。
谢惊春和李岁寒就安安静静地走在他身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面前的路植晏情绪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明明这些动作都很随意,他整个人却似乎绷得很紧,头上的高马尾和连串的方孔钱晃动的幅度很小,仿佛在极力压着什么。
出了天地镜,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谢惊春觉得自己的脑神经得到了舒展,连手上和脖上的疼痛都被拂去。
她立马提议:“我们还是先去报路大哥吧。”
毕竟按原著走,就是得路知慎去救。
李岁寒难得与她同一意见:“对啊,我们去找路大哥,他那么关心姜姐姐。”
听到这话,路植晏没再注意腰间的痉挛,本就压抑的思绪一下子就如同被黏稠的胶水粘住,随后艰难地掰开,留下撕扯的透明细线。
内眼角旁的痣随着眯眼的动作微微缩起,他回过头说道:“好啊。”
两个人忙不迭地去了常宁室,将姜眠鹤被掳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路知慎。
谢惊春还有意无意地提出姜眠鹤大概是被拐到江家密室了。
路知慎一听,当即如玉的面庞就沉了下来,爬上担忧和愤怒,却又在一瞬间被他压下。
他拿起万诛冲出了门,腰间的玉佩发出嘈杂慌乱的声音,整个人似乎被冬日寒风裹挟,剑鞘上铺着赶尽杀绝的戾气,似乎下一秒万诛就要出鞘杀人。
李岁寒和谢惊春追出几步,却发现他早已经没了身影。
而姜眠鹤这边——
“路知慎?为何要等他?你想要做什么?!”碰到路知慎的问题,姜眠鹤再也不想和他假言假语,直接冷声道,“他不会来!你休想!”
江存景盘弄着她的头发:“啧啧啧,你喜欢他?”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癫公!滚!”
江存景噙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他咬着牙,猛的打了姜眠鹤一巴掌。
姜眠鹤娇嫩的脸上霎时留下一个红印子,嘴角溢出血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石床上,坚硬的触感让她的肩膀和额头酸痛无比。
“什么第一天才?一个能亲手将父母杀死,差点屠灭当阳的杀人犯而已,不想姜姑娘竟这么好胃口呢!”他一把拽起姜眠鹤,嘴里恶言喷涌而出,病态般地摩挲着她的耳垂。
姜眠鹤身上痛便也罢了,杀人犯几个字却真实地将她的心刺痛,怒道:“什么意思?你个臭傻逼!这又是你的什么破幻境?!”
“我的第八重幻境可以预测未来。所以我见过你,也见过他,见过很多人,他们都死了,包括我。”
“哼!真是蠢得可以,这也信?所以你想利用我引出路知慎,你想杀了他保命?”
“哎呀,姜姑娘有点聪明啊。”江存景啧啧几口。
姜眠鹤狠狠啐了一口血:“那我可告诉你,别说路知慎根本不会来,退一万步说,他来了,你的死期也只是提前降临而已!”
“是吗?他敢吗?为你一人,树一山之敌?”
说罢,江存景附身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我就看看他敢不敢?”
“你疯了!你死定了!你个……”傻逼两个字还没有蹦出,就被江存景捏住喉咙。
姜眠鹤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拒绝与他接触,都张大嘴巴叫嚣着——快滚开啊。她心中警铃大作,睁大着双眼,似乎想要以此震慑。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呢?能在我的幻境中出现,是你的荣幸啊。”说罢,他便拿起命剑,将姜眠鹤的腰带挑开。
他歪着头,宽大的衣袖坠地,一副戏谑的表情。
“等等等等!江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上次骂您的事深表歉意。但您想要杀路知慎实在不必这样做啊,浪费时间而已。”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姜姑娘骂得好啊,我就喜欢姜姑娘趾高气昂单纯骂我的样子。”
姜眠鹤彻底没辙了,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癫公是个抖M。
高台上的蜡烛几乎要燃烧殆尽,石床被黑暗包裹起来,姜眠鹤怔怔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疯狂祈求着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