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齐怀金捂着脑袋,模样痛苦:“啧,这毛病又犯了。”
路植晏问道:“齐司使有恙?”
“哎,小时候采石落下的毛病了,不定时发作。”
“师父,当时阿姐不是给你治好了吗?”
齐怀金也不想瞒他:“那是我骗你阿姐的,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若有她治不好的病,她嘴上不说,心中肯定自责死。”
“要不我找个郎中过来看看吧。”说着,谢惊春就要起身。
齐怀金抬手:“谢姑娘,不必,我这毛病无法根治。”
“不若让我瞧瞧,我医术虽不精,却也会一些皮毛。”
路植晏刚抓住齐怀金的手,就被他挣开,但路植晏并未放弃,手掌绕了一圈又回到齐怀金腕处,两人像是在暗中较劲,带动掌风。
“啪”,路植晏将齐怀金的手压在桌上,碗碟一震:“齐司使还是让在下看看吧。”
“路小兄弟好意,我这人固执,方才与你略略交手,现在忽觉得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谢惊春赶紧抓走路植晏,顾说他事,“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何带我们入府的那个张正会借尸还魂?”
路植晏抬眼:“谢惊春,人若是被妖怪害死,魂魄残缺,是不能借尸回魂的。”
谢惊春不知竟有这层说法。
赵无悲立刻说道:“什么,难道张正不是被妖害死,而是因为人?”
齐怀金哀叹一声,扒住徒弟的后颈,使劲按了按:“你呀,和你说过的全忘了?人若死于妖之手,自然不会借尸还魂,除非……”
路植晏道:“除非有人用了邪术。死于妖手的尸体因藏有异气,最容易发生尸变,若前夜我们没来,恐怕整个刺史府都得成为炼狱。”
赵无悲讪讪摸了摸脑袋,不敢看自己的师父:“徒弟没忘,只是没想起来。”
“这般恶毒,会不会是刺史的仇家?”谢惊春疑道。
“那只能等刺史回来再问他了。”齐怀金转了转脖子,猛灌了口小酒,“我要回捉妖司一趟,将猫妖,镜儿以及张正的事报上去,无悲,你就同路小兄弟和谢姑娘回刺史府,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符阵一动,我心则动,我定会及时赶回。”
说罢,他将杯子啪一下倒扣在桌上,边要起身离开边嗤道:“什么猪狗捉妖司,就是破事多,每天都得上报任职日志。”
剩下三人本就无心小聚,起身与齐怀金道别后,便也匆匆赶回刺史府。
“后天十五,你去不去灵安寺求姻缘啊?”
“阿姐讨厌,我才不要去求姻缘!”
“好好好,不求姻缘不求姻缘,那就求我的阿妹平平安安。”
路上有戴着幕篱的姊妹追赶调笑,经过谢惊春身边,透来阵阵熏香。
谢惊春侧目望去,发现已经走到上次买东西的巷口。
这两天是不可能去灵安寺了,更不能应约买什么裱纸,不远处的摊贩似乎认出她,却也不敢像上次一样热情招呼,相反的,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底下去,甚至没等几人再走几步,他就已经像避瘟神一样火速收拾离开了。
额……看你路植晏给人家吓的。
谢惊春转过头,习惯性将手伸进包里,却没能像以前一样摸到松鼠毛茸茸的毛发,她望着前方,又想起前夜之事:“我刚才又仔细回忆了一番,我觉得当时张正指着我的包,说的可能不是肉,而是,走。”
她后来想了想,若说的是肉的话,实在解释不通,只有走和后面那句它走了,才相呼应。
连别妄铃都感受不到的小妖,一个借尸还魂的死人能感受到,还莫名其妙让它走,实在是匪夷所思。
路植晏道:“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符阵还是没有反应,说明松鼠绝对不在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