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春像是认认真真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他们深夜离府,还说等谁回来,有什么事会查到他们头上,听起来很有问题。”
齐怀金朝着那两人走去,魁梧的身躯增加了威逼感:“自己说,还是我带你们回捉妖司说?”
犹豫片刻后,他们终于松口,开始哭天抢地:“司使饶命,司使饶命!我们说,我们说!”
云娘伏在地上:“宋大人深爱夫人,前段时间夫人出殡,我们两个人就想着……”
“什么我们两个,是你,是你先动的歪心思!”
云娘没想到正欲托付终身的人会是这幅德行,当场发怒,方才畏畏缩缩的姿态全然消失,目眦欲裂地喊道:“许老四!明明是你撺掇我的,要不然凭我在府中的日子,断不会做出这般不敬主家之事!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亏我还趁少爷出事,大人对府中事多不过问,趁乱将你塞进府当个厨子,要不然你能有口饭吃?!”
“厨子?厨子也是凭本事吃饭,有你什么事?自己为了那点陪葬品掀棺,如今还想拖我下水!”
“好你个许老四,没脸没皮没骨气的,敢做不敢当!”
“你们两个想吃刑了?还不快说正事!”齐怀金将红缨剑抽出半截,指着许老四喝道,“还有你,做饭确实难吃!”
说别的就算了,居然说自己做饭不好吃,许老四瞬间瞪大眼,似乎要用眼珠子和齐怀金干一架,要知道,从小身边人虽哀叹他就是个围着灶台转的人,没什么大本事,却也无人说过他做饭不好吃!
“瞪什么瞪!不好吃还不让说?”
许老四低着头,憋了一肚子的不服。
云娘红着脸,把鬓发一捋:“哼!大人,在夫人停棺之时,就是这个许老四撺掇我开棺偷夫人的陪葬品!只是……”
齐怀金拿故作拔剑:“你们居然敢偷陪葬品!”
“司使听小的说完,听小的说完……”
齐怀金硬将震惊和怒气吞下去:“说!给老子好好说!”
“当时许老四一打开那棺材,里面竟是空无一物!”
“可不是我打开的!”许老四还想狡辩,试图将自己的罪撇得轻一点。
齐怀金一个冷眼扫过去,他直接噤声,嘴里咕哝着什么,还恶狠狠地瞪着云娘。
“云娘你慢慢说,将你能想起的怪异之处都说出来。”谢惊春温声道,生怕云娘一个害怕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云娘瑟瑟地点点头,沉浸在回忆中,开始大口呼吸,咬着指骨:“当时少爷丧事一办,夫人就彻底不出来见人,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去洒扫小佛室,才发现夫人已然自缢,距今不过半月,再者,听有些下人传言,说大人不舍夫人,除了冬日的一点蓄冰,一向勤俭的他竟斥巨资买冰,只求夫人尸体不腐,所以夫人的尸首定在未腐,可到底……在哪儿呢?”
云娘越想越觉得害怕:“不会是被人偷了尸体吧!”
偷尸体?
难道说真的有人想要利用尸体害人,如此金陵案就不能叫失踪案了。
而且,正如云娘所说,刺史夫人的尸体,被“偷”至何处呢?还有张正的尸体又在何处?现下,也只能确定这两个人是已经死了的。
谢惊春自己都未发觉,明明刚入金陵时,她很想置身事外,现在却也研精覃思起来。
“先把他们带到前厅看住,等宋大人回来,再做定夺。”齐怀金回头对他带来的两个小捉妖师道。
云娘膝行向前,声嘶力竭地哀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脸:“司使到时可要替小人说清楚,是这个许老四撺掇我的,非我本意啊!另我发现夫人尸体不翼而飞,也算是大功一件。”
许老四抬脚就欲踢人:“臭娘们,非要拉我做垫背!”
只是他膝盖还没完全抬起来,就被金樽剑鞘打下,发出骨头的闷击声,听着就够疼。
“有事说事,踢人,可显着你了?”
许老四疼得哇哇乱叫,瞧着一旁齐怀金的模样,却也不敢再说谢惊春什么。
待两人被强行带走后,谢惊春问道:“齐前辈,你方才说符阵有异动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异动很小,微不可察,我已经让路小兄弟和无悲去查看了,想必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