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噘嘴:“那你去和那只蛞蝓结婚啊,他有钱。”
我不假思索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中也不要我。”
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笑意都凝固了。
鸢色的眼眸里,泛出浓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十多年前,我从离开津轻的火车上探出头,最后一次回望津岛修治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丝毫不怀疑,他有杀了我的念头。
两次都有。
“好吵。”
旁边传来Mikey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又伸手揉了揉自己拧结的眉心。
“病房里,保持安静。”
连续三次自杀被抢救过来的人反而成了最正常的存在。
他现在应该暂时没有自杀的打算了,因为他揉眉的手是没挂输液针的那只。
看来自杀这件事,和古代行军打仗同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也不尽然。
太宰失败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停止伤害自己。
绷带下面是什么,其实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吊瓶里的水快没了,我去叫人来拔针。”我与太宰错开视线,推门出去。
外面已经是正午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武装侦探社,空气中金色的尘埃若隐若现。
这里在四楼,无论是采光、地理位置还是欣赏风景,都算上品,加上是老式房子,也没有吵闹的邻居。
彼此之间是同事,更是相互信任的同伴,连太宰的儿子从二十七年后穿越过来这种拙劣的谎言都愿意相信,并且提供帮助。不像港口Mafia,开口先是利益交涉。也不像异能特务科,里外把人查三遍起步。
窗边,一盆兰花安静的开放。
生命如此芬芳。
“真不错。”我喃喃道。
“什么不错呀?”路过的宫泽贤治好奇地问道,他看我一眼,“樱溪小姐,你怎么哭了?”
干净的手帕递过来。
他跑去病房观察Mikey,又回来汇报:“万次郎君没事哦,已经拔针了。”
“阳光太刺眼了。”我没用他的手帕,径直来到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洗脸。
耳机里的绫辻行人在讲述下一步计划。
匹诺曹的谎言撑不了多久。
因此他要把武装侦探社卷进Mafia吞并梵天的计划里。
“绫辻,到此为止吧。”我出声打断了他,“我不想做卑鄙的事。”
“喵——”
绫辻没说话,是他养的猫在叫。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森鸥外不卑鄙?那个俄罗斯人不卑鄙?”
“这不是理由。”
——这不是理由。
“樱溪,你面对的是最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