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真?浑身一僵。
这世上比塞北的寒风还要可怕的是女人的枕头?风,他?可不想出师未捷就被这阵猛风给?杀死,伏真?忙不迭地爬上马车,但也十分乖觉地就挨着帘栊坐,方?便?事?态不妙时?,夺门而出。
林如昭见他?这样戒备的模样,只觉好笑,她问道:“会喝酒吗?”
伏真?点?点?头?。
林如昭沉吟了?下,让车夫改了?道,去了?家专卖米酒的酒铺,要了?两坛酒,把马车停在当街口,让伏真?都给?灌了?。
伏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知道上京酒水淡,因此拔了?酒塞就抬坛灌了?起来,他?喝酒如喝水,听林如昭忽然问他?:“上京的酒好喝还是北境的酒好喝?”
伏真?想都没想:“自然是北境。”
“北境最好喝的酒在出自哪里?”
“望春楼。”
“北境最好听的琵琶在哪里?”
“宜雪居的三娘。”
“你常去听?”
“常去?”
“陆劲也常去听?”
“不曾。”
伏真?答完后才意识到他?回答了?个什么东西,他?仍旧提着酒坛,酒香飘在他?周侧,他?却什么都闻不到了?。
原来今天摊上事?的不是他?,而是侯爷啊。
伏真?这么一想,看向了?林如昭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林如昭胆子确实大,行事?没有一般闺阁女郎的顾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胆敢在侯爷的脸上划出那么长的指甲痕。
这件事?,再加上郑玉章的事?,许多种?种?拢在一起,说实话,伏真?因此对林如昭不满很久了?,他?觉得侯爷或许是因为碍着林首辅的脸面,因此不好苛责林如昭,那么他?这个做下属的确有必要替陆劲扮扮红脸,振振夫纲了?。
嫉妒是七出之一,他?正好拿这个唬唬林如昭,让她知道既然做了?他?人妇,自当贤淑良德。
伏真?道:“小夫人刚才问什么?末将好像答错了?,侯爷是常去听的。”
林如昭面无表情的:“是吗?”
伏真?道:“侯爷不仅常去听,还总夸三娘琵琶弹得好,赏了?她好多金银。”
林如昭长睫微颤,似乎有些伤心:“除了?给?她金银,可否也想过给?她赎身脱了?贱籍?”
伏真?忙道:“那自然是不曾,侯爷每回去,都只是听琵琶而已。”
笑话,陆劲去听琵琶,那是风雅,可是要给?乐妓赎身,性质就不一样了?,他?疯了?才会去败坏陆劲的名声?。
出乎意料的,林如昭怔了?一下,好像很意外:“只是听琵琶?没有入床帏?”
“那必然是没有的!”伏真?正色道,“夫人把我们侯爷当作了?什么?此等流连烟花柳巷玩物?丧志之事?,我们侯爷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话已至此,林如昭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鄙夷之事?:“都说你与你兄长是陆劲身边之人,最得信赖,原来连你也不知道。”她懒懒抬手,“退下吧,铺子在沿街第三十家,自己?走过去就是,不送。”
伏真?下了?马车还觉得满头?雾水,夫人同下属来打听夫君的行踪不奇怪,可是打听完后林如昭一脸失落遗憾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还盼着侯爷在外面有人吗?
伏真?思及方?才林如昭的表现,再想起他?的回答,莫名有些不安,这下连衣服都不要做了?,雇了?匹马,往卫所赶去。
等陆劲知道此事?后已经是午膳时?间了?,可恨还有差事?在身,他?不能立刻回去,只好提脚踹了?伏真?几屁股,等到终于可以下值的时?候,忙拎着伏真?回去负荆请罪去了?。
“听你娘个琵琶,老子听得懂那玩意吗?哪回不是你小子拉人去听琵琶,留老子在侯府里跟人摇骰子喝大酒?还入床帏?老子身边除了?你们这帮臭烘烘的汉子还有谁?”
陆劲气得拿马鞭抽伏真?。
伏真?不敢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又道:“我给?侯爷解释了?,真?的解释了?。”
陆劲吼他?:“那造谣的你怎么不解释?”
陆劲一边抽着伏真?,一边进了?偏门,结果垂花门处,东菱正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