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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时雨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是很年轻不错。好吧，或许还有点儿天真。但是，他确实不是个傻子。或者说，哪怕他真的不太聪明，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老师，接受了这样的培养，还有一位背后灵时常对他加以点拨……即使他真的是个傻子，也该被熏陶出一点敏感性的。

因此大蛇丸的话语，在他的耳朵中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他抬头看了大蛇丸一眼，大蛇丸此时面色非常平静，很有气度，仿佛刚才说了等同于‘上面已经决定让我当火影’这样的话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或许这样的气度也是上面决定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至于为什么听说让隼人加入自己的小队，就能够让时雨做出这样的联想……其实说穿了很简单。

水户实在是太老了。虽然因为阴封印的缘故，让老人家的相貌变得年轻，甚至被绳树叫做姐姐。但是，返老还童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不存在的。作为封印着九尾的容器，老人家日复一日地遭受着九尾的憎恨、承受着九尾充满恶意的查克拉的侵蚀。这对她身体和精神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她已经独自一人支撑了太久太久，如今，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因此，要不了多久，村子就会需要一位新的九尾人柱力。漩涡家的体质很适合这份工作，漩涡家又是初来乍到，很乐意做出一些贡献来更好的融入村子。因此，这个人多半还是个漩涡。但是，村子里的漩涡有几百号人呢，会是谁呢？

站在村子的角度，肯定是希望这个人选绝对忠诚可靠。现在忍界还没有出现过叛逃的人柱力，虽然将来未必就没有，但是村子肯定不希望首开先河的是自己家。这就要求人柱力的选择必须做到根正苗红——但是偏偏大多数的漩涡并不能做到这一点。漩涡们搬来这个村子才六年多时间。这点时间显然不够漩涡们融入这个村子，即使经历了一次大战也不行。

不过村子早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水户收养了玖辛奈和隼人，这两个颇具天赋的漩涡一族的孤儿就是村子早早预备好的候选人，在水户祖母般的关怀下，在纲手和绳树的帮助下，他们都顺利融入了木叶。但是，在这两个人中间，村子也是有偏向的。或者说，谁都会有偏向的：是选择走路还不稳当的时候就来到木叶、压根不记得涡之国、被水户一手养大的隼人，还是八岁才来到木叶、讲话带有涡之国口音的玖辛奈？

这好像根本用不着选择。或者说，水户已经帮他们做好了选择。水户比任何人都知道人柱力的辛苦与责任，而如果人柱力是女性，还会遇到一道额外的难关。可能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忘记了水户那个没养大的孩子。但是，水户绝对记得。

所以水户从不阻拦玖辛奈回忆故国。他们甚至经常一起回忆，回忆故乡的山川河海、一粥一饭。但是隼人不同，他来到木叶的时候还不记事，调皮的小男孩显然也不是很乐意陪老年人聊天，央求绳树哥哥多教两招才是他感兴趣的事情。他也确实很有天赋，因此，隼人是个纯粹的、优秀的木叶忍者，人人都喜欢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随着水户撑过了一年又一年，随着隼人渐渐长大，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隼人就会是下一任的九尾人柱力。这一切甚至没有避讳过隼人。因此，时雨对此也有所了解。

——但是今年自来也也会招收新一批学生。实验室的漩涡们在召开地下组织部会议的时候也曾经议论过，说隼人应该会跟着自来也大人。也有人认为大蛇丸会愿意重新出山、再带一届弟子的。但是……时雨没想到会是自己。

‘会不会？会不会？’时雨的心怦怦跳动着。他不确定大蛇丸的话语中是否有那么一层暗示，还是单纯的因为写轮眼可能对压制尾兽暴走有效？

就像当年大蛇丸骤然听镜说道‘我离开营地的时候，这里归你掌管’的时候一样，大蛇丸也不敢确定，镜到底是不是有那种意思，还是仅仅是公事公办、觉得自己合适？

师徒俩还有一丝相似之处。他们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做出决定的人、更不用说去问。

‘不管了，回去之后问问毛领子。’时雨这么想着，食不甘味地吃完了晚饭，返回家中。家里不出意外地空无一人。不用说，花梨肯定是在外面出任务（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约会，时雨估摸着止水大概的年纪，曾经打探过花梨的感情生活。不用说，当即就被镇压了，现在脑袋还隐隐作痛。）

镜老爹应该还在为了失踪案焦头烂额。等等，好像今天忘记把那个有关监控系统的忍术设想汇报给大蛇丸老师了……嗯，不过也不着急，起码不急在这一晚上。

实话说，听说有儿童失踪，时雨当即就想到了天藏、继而想到了原著中的团藏和大蛇丸私下进行的木遁细胞实验。但是，大蛇丸最近没有异动，这是毫无疑问的。忍术研发实验室是大蛇丸自己的提议，他也确实对此非常重视，完全投入到了新忍术的汪洋大海中，搞出了一大堆群众喜闻乐见的新忍术，最近在村子里风评绝佳。

当然，有道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大蛇丸的收获也是无数耕耘构成的，他每天在实验室中超过十二个小时。除此之外，他还要找三代咩撒娇卖萌，搞出一些‘把还没毕业的隼人预定给还未成年、按说还不能收徒的时雨做徒弟’这样的阴谋。如果在这种时间表下他还有精力做些别的研究……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佩服就完了。

因此时雨心中现在有且只有一个嫌疑人，就是团藏。毛领子赞成时雨的判断，一直在伺机对团藏进行监视。但是，根部也是一个相当保密的机关，建设根部的时候，初来乍到的漩涡家也是出了大力的。换句话说，根部周围也是遍布着奇奇怪怪的结界，毛领子也没法深入。因此，现在也没办法确认或者排除团藏的嫌疑，毕竟毛领子从来没有撞见过进行中的犯罪现场。

所以就是这么个情况，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时雨想要炫耀一下‘我马上就要是担当上忍了’都没有机会。虽然这也未必是一个好差事，上忍们人人避之不及。但是……时雨对此还是有点感兴趣的。有小朋友马上要叫我‘三三’耶！谁还不能有点好为人师了呢？

‘决定了，明天早上先去找绳树。’时雨这样想着，打定主意要在绳树面前炫耀一番。就在他想着绳树可能的表情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凝。

他听到了声音。他那在‘黑暗夜行之术’下锻炼出的听力起了作用。

隐隐约约有兵刃交错的声音随着风飘来。还有嘈杂的喝骂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这绝不是正常的事情。不要说如今是和平时期，即使是在前几年打仗的时候，战火也没有波及到村子本部。别说玖辛奈事件，那是蓄谋已久的绑架，从来没有发生过交战。

于是时雨立刻凝神感知。没一会儿，就被他发现了冲突的具体位置。毕竟在那个方向上，有人员聚集的位置并不多。出乎他意料的是，镜老爹的查克拉就在人群的中心。在镜老爹的周围，还有一些熟悉的查克拉。他们都是警备部的忍者，时雨在警备部食堂和他们碰过面。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亲爹带着人，在村里跟人开片。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哪有不上去助拳的道理？有道是上阵父子兵嘛！

于是时雨就上了。他直接一个飞雷神——镜可是很乐意带着时雨的飞雷神苦无的，尤其乐意把这玩意拿给老伙计们看。‘时雨特别担心我的安全，他一直是个孝顺孩子，你知道的。其实我在村里能遇到什么危险呢？’

时雨曾经因为这种言论非常尴尬。但是现在，他只是庆幸。因为，他一落地，只是一眼，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镜老爹带着的警备部的一个中队，现在正在被另一队人马步步紧逼、已经退到了墙角。双方的刀上都带着血。在包围着他们的人群身后，地面上似乎倒伏着什么物体。如果说那是尸体，时雨是不会觉得奇怪的。

只是……为什么？村子里怎么会还有这样的力量？以及，我现在在那里？

时雨有些拿不准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兵刃交击的声音。因此，这里应该离宇智波的族地并不远。但是，时雨确信自己家的周围从来没有这样的地方。他现在显然是在一座建筑物内。但是，他不记得村里有这样的建筑。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下一瞬间，时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咦，竟然还有援兵。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呢，镜。”

时雨抬眼看去。

声音是熟悉的声音。

人也是熟悉的人。

是团藏。他穿着一身时雨熟悉又不熟悉的衣服——起码时雨从没见过他这么穿。站在时雨和镜的面前。准确的说，他是站在时雨的面前。

因为时雨正站在镜的身前。

但是团藏的眼里从来没有时雨。只有镜。他只顾着和镜说话。仿佛时雨和警备部的人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