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警署是谁的势力范围,归哪个警长管!”苏琳琅又问。
陆六爷说:“新界分两派,让我看看,她是治安科的话,应该归马鸣所管。”
黑天胡地,肮脏而溲臭的密林里,乔向娣喘息了半天,小声问:“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杀我!”
苏琳琅问:“认识港府警务处的副处长马鸣,马Sir啊!”
乔向娣犹豫片刻,摇头说:“我只认识这位,梁Sir”
也就是说他只认识这个今天来杀自己的小警员,上面的大佬是谁,他完全不知情。
苏琳琅默了片刻,把六爷的移动电话拿过来给他,说:“给首都国际大酒店的小芳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港府干什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现在?”
乔向娣乖乖接过电话,但嘟囔说:“小芳可能在上班,接不到的?”
苏琳琅只说了一个字:“打?”
乔向娣的名字里有娣,可见他在原生家庭就不珍视他这个女儿。
他虽然个头高相貌美,但他甚至不如小芳幸运,家里会供读书,能进城里工作。
他没有文化,又不愿意嫁人了此一生,千辛万苦偷渡到港,做鸡,染毒。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贺朴廷的案子,苏琳琅不必专门去捉奸的,因为要确定那个跟刘佩锦通奸的警界大佬是谁并不难。
像雷探长,麦家驹和马鸣,她们都有各自单独负责的业务范围,也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港府警界不成文的规定,谁的范围内,警员就是谁的人。
既这位警官是新界的,归马鸣管理,那个,跟刘佩锦偷情的警界大佬就是马鸣无疑了。
说来也是叫人感慨,就在半年前,马鸣还曾亲自上门给苏琳琅鞠恭敬礼,感谢他能截留储备黄金,造福全体港民。
储备黄金的案子是他办成的,但功劳簿上写的是马鸣,麦家驹和钱飞龙。
他把本该属于他的荣誉,让给了三位警长。
就在当时他也没想到,马鸣其实已经在背后策划,要怎么杀掉贺氏在北平的三个高管了。
她笑着向他敬礼时,魔爪也同时伸向了贺氏的管理层。
……
不一会儿廖喜明也来了,看到苏琳琅翻出几袋白色粉沫,接过来打开只手电筒,凑光一看,说:“苏小姐,这不是毒品,是三氧化二砷,砒霜?”
混道的自然都认识毒品,陆六爷一看,也说:“这东西虽然也是白色粉沫,但它亮晶晶的,在灯下会闪光,就是砒霜。”
她又看乔向娣,说:“这位梁Sir是想杀那个女人吧,但一警察杀个鸡婆干嘛,也不怕脏了手!”
苏琳琅这时才走向乔向娣。
他边走,乔向娣边往后缩,怀里抱着他的小皮包。
苏琳琅弯腰蹲下来,伸手拽过乔向娣的皮包,从中翻出针管和生理盐水,再指身后的梁Sir,他说:“她说要给你毒品,昏天黑地的你也不会细看,你又着急,会直接冲进盐水里注射,然后你就会死于,自己给自己注射砒霜?”
是的,乔向娣以为梁Sir要给他毒品,把针管和生理盐水都准备好了,来拿毒品,想嗨一把。
但是对方给他带的是砒霜,目的是要杀死他。
就说那位梁Sir毒不毒,直接让他把毒品自己注射进自己体内,毒死他。
甚至都没人会出手杀他,因为嫌脏了自己的手。
是因为他认识服务员小芳,马鸣和刘佩锦为了暗杀贺朴廷才会专门找上他,让他针对性的去给小芳传话,指使小芳诱惑贺朴廷。
而乔向娣,他卑微到,马鸣大概都不知道他是谁,也只需一个电话,让自己属下的警员随便把他处理掉就好了。
人家踩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电话接通了,乔向娣望着苏琳琅的眼睛,突然就意识到他是要自己说什么了。
他说:“小芳,不要总想着来港,这儿不好,不,它其实就跟地狱一样。”
电话那头,小芳问:“向娣,你是不是喝酒啦,想家了!”
有人在给她爷爷投毒吧。
但是她家的事,苏琳琅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