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期都定了?”
初雪苑内,杜婉仙噌的一下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扫落身侧桌面的瓷杯。
“我就知晓留着她夜长梦多,那小贱蹄子昨日就该滚出去的!”
剪秋给了剪霜一个眼神,让她收拾地上的碎片,这才安抚般的扶着杜婉仙缓缓坐下:“姑娘莫急,只是定下婚期罢了,若她当真想走,还怕走不了?”
闻言,杜婉仙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今日城门可开了?”
“并未。”剪秋无奈地摇摇头,“待城门开了,咱们便想法子将她送出城去,亲眼看着她走,姑娘总能睡个安稳觉了。”
“是了。”杜婉仙抬手捋了捋头上乱晃着的步摇,双眸微眯,呆呆地盯着门外那株老树上的枝叶,“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边,鎏月正坐在屋内,手上拿着刚吃一半的点心,听桂嬷嬷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
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眉心微微蹙起,眸中带着浅浅的惶恐与诧异,不确定道:“我与大人,已定好了婚期?”
“是啊,姑娘日后便是摄政王妃了。”桂嬷嬷喜上眉梢,笑呵呵地说着,似是知晓了什么大喜事一般。
可此事对鎏月来说便如当头一棒,她轻咬下唇,瞬间便觉四肢生寒。
嫁给,萧屿澈?
怎会如此。
原来,他所说的解决此事,便是这般解决。
鎏月垂着眸子,眼睫微颤,思绪一片乱麻,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要嫁人了?还是嫁给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不,不该如此的。
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而距离蛊毒发作还有不到半月,算算时间,三日后便是她与缇莎约定好的日子,待城门一开,她便要走,哪怕她走不了,也活不到成婚那日的。
这般来算,这个婚事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思来想去,鎏月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剩下的那半块点心放入了口中。
这时候,黄桃从门外小跑着进屋,在她身边站定,微微福身,眉眼弯弯地笑道:“姑娘,殿下来了。”
鎏月一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抬脚走进了屋内。
一旁的人没有吭声,默默福身告退,不过片刻,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二人。
“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事?”鎏月疏离地看着他,并未起身。
萧屿澈眼眸微眯,毫不在意她的失礼,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此事,你可知晓了?”
“何事?”鎏月并未表现出什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眸色暗了暗,低声道:“关于本王为了百姓要娶你的事。”
“为了百姓。”话音落下,鎏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笑,微微倾身,“这便是大人想要的?”
萧屿澈眉梢微挑:“若本王称是,那你可愿?”
“我自然愿意。”鎏月笑吟吟地看着他,指尖不自觉地拨弄腕间的银饰,“能一跃成为摄政王妃,不必思虑衣食住行还有人伺候,如此,倒也不赖。”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能瞧见萧屿澈那情绪不明的眸子似乎又暗了几分。
良久,萧屿澈唇间发出了一声嗤笑:“怎的这会儿又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