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月愣了愣,刚想否认,却又对此事颇为好奇,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嗯,夫君当时是否当真不要我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浅的嗤笑:“本王以为你应当想到了。”
一路畅通无阻,下人对她依然恭恭敬敬,并未有人拦她,待到了书房,她四下环视了一周,回想着当时贺庭翊所说的话。
杜婉仙是在什么暗格里找到的簪子?
一顿饭不知怎的食之无味,鎏月纠结了良久,这才起身看向黄桃:“我似乎有只耳坠落在书房了,我去找找。”
黄桃一愣:“要不奴婢过去找,夫人是哪只耳坠掉了?”
一时间,她难以将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同当初那中原少年重合在一起。
他们当真是同一个人?
刚沾上榻,鎏月便慌忙钻进了被褥,自个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物。
萧屿澈眼眸带着淡淡的揶揄,看着被褥里的人儿忙活了半天才冒出脑袋喘了口气,他唇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鎏月眨眨眼,颇为诧异:“你在那时便知晓我想走?”
“嗯。”男人似是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角。
她知晓,自己在期待着某种结论,实际上她心中的天平也偏向了那一方。
可她不敢随意下定论,只能将簪子收了起来,而后将书房复原,自个儿回了主屋。
萧屿澈也不恼,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道:“现如今帝位空置,皇子中只剩下了贺庭翊一人,你可有何想法?”
“我?”鎏月眼睫轻颤,那本就清澈眸子闪了闪,溢出些许细碎的光。
她忽然退缩了。
若她问出了口,得到的答案却同她的猜想不符,那这疯子会怎么做?
她不敢想。
可鎏月心中却警铃大作,忙挣扎了一下,道:“夫君,我困了。”
男人顿了顿,还是将手搁在了那片柔软上,不再动弹:“睡吧。”
鎏月无奈闭上了眼,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始终无法平静,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鎏月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话本子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黄桃推门进来伺候着她洗漱,轻声说着:“殿下还不知多久才会回来呢,夫人不必一直等着,当顾惜自己的身子。”
“无妨,殿下对夫人这么好,不过是个耳坠罢了,库房还有好多呢,夫人不必忧心。”黄桃轻声安抚着,生怕鎏月会为此焦虑。
只是鎏月现下没心思同她说这些,随意应付了几句,便神色蔫蔫地屏退了下人,自个儿呆在屋里。
这人,真是个疯子。
杜莞华脸色变了变,在萧子旭诧异的目光下,迟疑片刻,而后哭哭啼啼地上前两步,做出一副柔弱状:“澈儿,桂嬷嬷一向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啊……”
“那你的意思是,桂嬷嬷在污蔑你了?”萧屿澈冷眼看向她。
“那和离书呢?和离书有何用?”鎏月连忙追问。
“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那和离书不过是给你一个选择罢了,你若不签,回来便还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可若签了,那可就只能做一个侍奉本王的通房丫头了。”萧屿澈语气不咸不淡,似是在诉说着什么极为平常的事儿。
这剩下的半日她都在纠结,纠结着应当如何开口询问。
若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她当如何?
鎏月眼睫轻颤,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在庆幸自己的选择。
“嗯?本王如何了?”
萧屿澈将大带随手搁到一旁,而后伸手将那红着脸不肯出声的人儿抱去清洗了一番。
萧屿澈这样的想法,于她而言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真心相待吗?
可这于鎏月而言,便如同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