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的公路暂时封闭了。
这条路恰恰是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
这样的恶劣天气之下,厉行洲他们只能在基地的员工宿舍住一晚,待雨小了再回去。
同行的下属们还开玩笑说,这下正好把员工住宿环境也一起考察了。
厉行洲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焦急的神色。
他立刻回宿舍拨通了凌鹿的电话,准备跟他解释一下今天事出意料回不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然而,他才刚刚按下通话键,胸口那种沉寂已久、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厉行洲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一层层地往外冒。
这是他大约两年前开始患上的怪病。
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体验到一种物理意义上的“撕心裂肺”之痛——就像真的有人在用工具将他的心挖出来。
这种痛苦,足以中止他的一切正常活动,让他短暂失语失神。
最古怪的是,即使在最痛的时候,仪器也检查不出他的身体有任何异样,更查不出任何的病因。
无奈之下,厉行洲只能靠着自己的专业,以及私人医生的指导,配了许多“或许能治疗这种怪病”的药物。
但都收效甚微。
直到几个月前……
大约是从凌鹿搬过来一起住那段时间开始,这个病莫名没有再发作过。
他当然去问过私人医生的意见。
医生思考良久,道:“……有没有想过,是爱情治愈了你?”
厉行洲:……
现在的医生都是怎么拿到执业资格的?
厉行洲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远离城市与医院、只有一亩亩才种进地里完全不能用的中药材的地方发病。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摸到了随身带着的药瓶,往嘴里倒了一把药。
没有用。
这些之前或多或少能减轻疼痛的药片,丝毫没有缓解他的痛苦。
不行,刚刚才拨通凌鹿的电话。
不能让凌鹿发现……我这么痛……
厉行洲用尽最后的清醒,想要挂掉电话。
可他的身体已是痛得无法动弹,脑海也越发的混沌。
意识模糊中,他隐约听见噼啪作响的碎裂声。
像是有人砸碎了窗户玻璃?
紧接着,冷风夹着雨点从窗户猛地灌了进来,直直吹在厉行洲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冷雨,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勉强睁开眼,看见一只黑乎乎的、瞪着圆圆的红宝石一样眼睛的小猫,张着翅膀朝自己飞扑而来。
小猫扑到他的脸上,像只猫猫虫般一动不动,只管用暖呼呼的肚皮盖住他冰凉的额头。
仅仅几秒钟过去,厉行洲的疼痛就减少了七八分。
他抖着手,按住了小猫的背脊,颤着声道:“凌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