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长了牙,可要小心些,这会儿喜欢咬人磨牙,一个不注意?便是一道口子。”
“这样的凶兽,在人身?边养着能忘了自然习性,同人一直亲近下去么??”
梁王笑她,“那如何?可能,野兽就是野兽,同人是不同的,怎么?养都不是一个物种。”
恰如如今二人境况,纵然梁王一味退让容忍,可被关着就是关着,违背了她的本心,迟早也是要冲出禁锢,回归自己?的。
梁王也见她突然没了兴趣的模样,这才自知失言。
“要不要歇一会儿,山涧流水煮茶,别有一番滋味。”
“我去睡一会儿,果真有些累了。”
二人在此处住了好几日,日子久到云枝有些奇怪梁王动机。他从前事?忙,莫说空出三五日陪她,就是空出三五时辰都要等上好些日子。如今仿佛无?事?一身?轻,真真快活似神?仙了。
难道他做主孜阳,倒比从前做亲王之?时还闲适了不成。
那日山中有雨,许久不见的梅染突然出现在云枝屋中。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云枝立刻便想到梁王大?概已经离开了,不然不会换了人前来看管自己?。
“梅娘子这几日闲适,想必休息的不错。”
梅染微低了低头,“托云娘子的福气,能在这山中美景小住几日,不辜负从前许多?难熬岁月了。”
山雨淅沥,远处风景已不可见,云枝却仍守在支摘窗旁不肯离去。
“云娘子勿要离着窗口太近,当心淋着雨,恐会风寒。”
她却并未起身?。
“他说我爷娘知晓我如今的境遇,是真还是假?”
梅染大?为意?外,“云娘子不信梁王之?言,却信我这个外人?”
“我信你,你说是真,我就相信。”
云枝眼中几无?波澜,眼神?澄澈得望向?梅染,“你只回答是或不是。”
梅染急忙回答,“梁王绝不会欺骗娘子,云娘子一定信他!”
云枝却奇怪她这般急切情绪,生怕自己?误会他,好似有什么?事?情仍旧瞒着她。
她便装作?仍旧不肯相信的模样,开始同梅染胡搅蛮缠。
“我如何?信他,从前他还是梁王之?时便将一身?怀有孕的娘子藏在私宅之?中,若不是我意?外撞破他这奸情,岂不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好不可怜。”
“那并非是梁王的孩子!”
“你如今是能说这话的,只轻飘飘一句不承认此事?,又拿不出半点凭证,我还可说是他极钟意?那娘子,迎我进门不过是为了面子过得去……”
梅染的功力到底略逊云枝一筹,因她对梁王有情,云枝一早便知晓。
“云娘子误会了殿下,不论从前抑或是现在,殿下身?边仅娘子一人罢了,”她举手起誓,“若我所说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废了一双手,再不得医病救人。”
梅染的医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以此起誓已经是相当恶毒的赌咒。
梅染见她表情依旧不减怀疑,又补充一句,“梁王是舍了部分兵力,才换了娘子来的。”
“舍了部分兵力?”
云枝拍案起身?,“交给了谁,是独孤及信?”
梅染却只管摇头,“细节我便不知晓了,只是梁王说他给得心甘情愿,云娘子还不知自己?在他心中分量么??”
“我如何?敢去信他,如今我这身?份,在京中是个失踪的都督娘子,在梁王这里是没名没份的外间人,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
她装作?自轻自贱的模样,“若我真是个有些气节的娘子,这时候就该一头碰死了事?,省得耽误了宗族姊妹的名声。”
“云娘子莫要做这般想法,”梅染只是得了梁王之?令,叫她防着云枝被人劫走,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若是云枝真的心灰意?冷寻了短见,那才是真真再没可能了。
“梁王此次便是要同京中商议的,或许云娘子担心之?事?,梁王可解决也不一定。”
她声音渐次低了下来了,仿佛也觉自己?说了太多?,怕云枝会瞧出什么?异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