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蓁蓁可以死了。”赵明珠甜美的嗓音掺杂了数九寒冬的冰渣子,刀刀致命。
秦砚初心头一悸,怔怔地看着赵明珠,想不通为何这时她想要田蓁蓁地性命,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右相府的人要来了,被他们看见总是不好,那送出去也行啊
田蓁蓁也霎时白了脸,自打她不想死后,她就真的不想死了,要是现在非要想一想
不管他人头顶有多少省略号,赵明珠提步走上前来,笑吟吟地拉起跪倒在地的田蓁蓁,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跪着做什么,你可是我的金娃娃,从今天开始,田蓁蓁这人没了,你叫甜妹,是辣妹的失散多年的亲妹子。”
“亲妹子应该姓腊”田蓁蓁,不,田梅恍恍惚惚回道。
“害,这不是你们老梅家的传统吗,不管姓啥,都叫梅。”赵明珠一本正经的胡说。
这前后反转可把秦砚初吓一跳,改名换姓确实是个好想法,再送去陌生的地方,就算艰难些,未来也是平安的,至于名字不重要。
谁料,下一句赵明珠就说了,“你那素未谋面的亲姐姐蓁蓁啊,死得太惨了,甜妹儿你要报仇啊。”
公主的语调有点怪怪的,田梅不确定,打算再听听,毕竟她笨。
“听说蓁蓁的临死的愿望就是打倒右相霸权主义,覆灭李家祖宗根基。”
田梅四下转头,生怕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就听那软乎乎的小公主趴在她耳边继续,“甜大美妹,能不能把李家的产业挤得一滴都不剩,就看你了。”
随后在空气中郑重托着什么,肃穆地交给甜妹,“火种已交付于你,去吧,皮卡妹!”大皇兄送给她的绣坊,对面就是李家的产业,强盗如赵明珠,自然是派钦差大臣抢过来,把有仇的田梅送过去,多美丽的想法。
听着这么一连串的输出,秦砚初回过了神,定定看向赵明珠,试图打消她送羊给对方宰的想法,“那李家定将斩草除根”
田梅率先表明心意,“奴婢不怕!”
“好样的,”赵明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短小的桴,上面绑着一根花哨的红绸,最下方还绣着小小的骷髅头,“来人,上鼓!”
两人将一只大鼓抬上前来,撤去上方的红绸,殷红的鼓面显于人前。
那鼓平平无奇,做工也很粗糙,但不知为何,秦砚初总感觉这鼓有说不出的邪气,还泛着血腥味。
夕阳的余光打在田梅的脸上,看到了鼓面,她忽然惨叫一声,手上的桴越攥越紧,手感冰凉,透着森森寒意,她想到那些惨死的家人还有乡亲,眼睛模糊到有些睁不开。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秦砚初不免脚底发寒。
赵明珠捏着帕子净手,嘴角挑得老高,凑过来和秦砚初说悄悄话,“阿初放心,李公子为艺术献身,他家人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找人麻烦呢。”
咚咚咚,鼓槌重重落下,田梅的泪水被风吹散,耳畔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偏生甜妹笑得异常痛快。
作者有话说:
有奖竞猜,这是什么鼓?
27?第27章
◎宰相肚里西北风◎
赵明珠自建府以来,第一次开门迎客,不少人想去瞧个热闹,奈何没有请帖,不得其门。
右相不是很想去,但当朝公主有宴请群臣的资格,作为臣子,总不能拒绝皇家的脸面。
右相夫人也没心情去,最近小公子不知去了哪里,已经失踪半个月了,惯常去的花街翻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这是以往没发生过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叛逆期到了。焦急之下,素来要强的贵夫人病了。
这一病,本就不想赴约的女眷更是有了理由,拿着侍疾名号拒绝,唯一想去的李宛月被束在家里禁足。
这一算计,能去赴宴的,也只有右相和大公子。
右相还有一层打算,世人都知道明珠公主不满他小儿子,李渐仁失踪,他总感觉和明珠公主脱不了干系,此番赴宴,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明珠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主,从来不卖假药,她就想显摆一把自己新得的一面鼓。
穿着一身貂皮大氅,端坐于亭中,四下挡了厚厚的帷帐,隐约中能瞧见她捧着暖炉,粉白的小脸埋在毛茸茸之中,好不快活。
秦砚初眉眼如画,在一旁冷着面,动作不乏细致的帮她煮着铜锅子。
亭外右相和大公子面面相觑,露天的席面,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冷冷的往人骨子里钻,眼前的锅子清汤寡水,下方烧的居然是潮湿的松木,发出阵阵呛人的烟味。
想要吃点东西暖暖胃,却发现无处下箸,公主府的人竟然把草根给他们吃!
大公子沉不住气,想要出口指责,右相这个老狐狸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不愧是十几年的丞相,肚子里能不能撑船未可知,能撑西北风还是肯定的。
无视饱肚风,右相言语温和,“不知公主殿下唤臣等前来有何要事?”
一口鲜肉下肚,人都活了,秦砚初烹得一手好茶,这才是人应该过得日子,赵明珠擦擦嘴上的油,短短一会儿功夫,都热冒汗了。吩咐腊梅给她打扇,这才回道:“本宫刚得一宝贝,听闻右相大人一双眼睛鉴宝无数,私库更是猎尽天下奇珍,这才让你们过来长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