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他本?来?也没打算取胖子的命,看在他这么知情识趣的份上就更不会对?他做什么了,再说了,他马上就要?流放上路了呀。
如此谢真脚步未停,拉着频频回头的秦芜就走。
秦芜好奇死了,忙问谢真,“哎哎,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谢真坏的很,勾起唇角,也不解释,“管他什么意思呢,只要?对?我们没有恶意就好。”
秦芜心说怎么能这样,总感觉自己?白占人便宜,于是秦芜在谢真的拉扯中频频回头,心虚的朝着焦急追寻的胖子摆手大喊,“放心吧大人,我知道了。”
胖子闻声,这才停下脚步,心累的抹了把额上的汗笑了。
待到人群集合了,好几个解头分别拿出手里?的名册点人点数,点完后解差就拿出粗麻绳,按照点名的顺序开始穿串,咳咳咳,是绑人。
秦芜观察了下,这顺序还有讲究,比如谢家,为首的是老?太君,而后是小袁氏,其后是小袁氏以及大房嫡出子女,再后面是大房小妾以及庶女,再后头则是二房的人都是按照嫡庶,年龄,或者还有家中地位排行来?排的。
秦芜身为大房嫡二子媳妇,本?该排在抱着女儿?的付氏之后,但是由于小袁氏硬拉着她的儿?女排在前头,付氏又以要?抱女儿?照应不过来?,把自家剩下的妾马氏拘在身边,谢真干脆就拉着秦芜越过了周氏、蒋氏母女,点着柳氏身后王氏身前的位置对?秦芜道:“芜儿?,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吧,放心,路上我都在你身边。”
谢真这般,惹得有心避开婆母不想服侍,特特以二房不能越过大房的借口躲到王氏身后的欧阳氏直翻白眼,不过是碍于秦芜那?活土匪的性子,眼下又忙着招呼儿?女,忙着盯着只顾身后小妾跟庶孽去的丈夫没工夫罢了。
待到缚绳绑好了,铜锣再响,年长的解头再次站出来?发话。
“诸位以前都是体面人,今日某就把丑话某先说前头,此次诸位流放边关?远不止三千里?,上头却限我们三月之期,所以每日队伍最少也得走三十五里?路。此去一路艰险坎坷,且眼看要?入秋了,边关?之地大多苦寒又都早早入冬,为了你们自己?个的小命,也是为了爷们能顺利完成押解任务,某希望大家都配合点,路上别给我们叽叽歪歪闹东闹西的,如此我们手里?的鞭子刀子也就能松快点,你好我好的你们自己?少遭罪,我们也少受累,一来?二去大家都体面。”
解头一通连敲带打的训话完,铜锣再响,围拢广场的兵丁手持武器开路在前,年长的解头收好手里?的名册文牒,招呼着自己?手下十二个解差,自己?骑马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两名解差驾着装有他们这队物资的马车,马车身后则是他所押解的队伍,长绳绑缚的皇后娘家,承恩公周家女眷与自家男人并列走着,边上是各自的孩童,而队伍边上两侧则是手持大刀、鞭子的解差。
一队走完过去,再起头是一名解差领头,物资车跟上,谢家诸人紧跟着动了,以此类推。
秦芜张望垫脚暗自数了数,除了当日下狱时自己?听到的几家外,还另外增加了两家,如此算,一共六家人犯,足足近两百口子人,押解的解头就有六个,解差七十多个。
流放极北,人犯需从?京都东北方向关?江门出,从?这里?的货运码头乘官货船渡江北上,这边不像西北门的挹江门码头,那?里?官船行大,船只也好,毕竟那?儿?的船都是达官显贵们出行乘坐。
出了大理寺,走出一段僻静街道,转道的时候与天牢昭狱押解来?的男丁会和,自然而然的一直被?拘押不出,且明?显看着还受刑了的谢孟昌也被?押解着归入了谢家队伍,与他同来?的还有一长串人也都各自归家归队,此刻也是枷镣加身的谢孟昌,就站在了老?太君与袁氏身边。
这突来?的打岔并未耽搁行程,众人继续,转眼就走上了热闹繁华的街道。
上了这里?,完了。
京都城早起的百姓早等候在此,他们最恨贪官污吏,这些贪官家眷他们自然也恨,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起了头,紧跟着漫骂、诅咒、什么烂菜叶子,石头子,更夸张的是有臭鸡蛋,都朝着队伍丢来?。
谢真见状不好,早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秦芜护的密不透风,没让她遭到一丝折辱,其他人就不行了,便是小袁氏还有老?太君,饶是谢孟昌护着,一个个的都狼狈的很。
秦芜却还有机会透过谢真脖颈上木枷间出的缝隙看到外头的群情激奋,她不由感慨故事来?源于生?活,这些臭鸡蛋,烂菜叶,怕不是早准备好的?
因地处京城,便是城门外也是热闹非常,城门两侧屋舍众多,城外进出的空地周围也是行人摊贩聚集来?往,熙熙攘攘。
一行流放队伍浩浩荡荡的被?押解出了关?江门,大理寺那?些兵卒把人赶到一处空地把人一圈,立刻就有不少早得到了消息的人犯亲故涌了上来?。
几个解头相视一眼点头,一挥手,紧接着铜锣响,老?解头发话:“别说某不给通融,且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叙话,一刻钟后立即启程。”
声音落下,人犯群一喜,各个垫脚张望,殷殷期盼,而早等在外围的亲故也跟着激动,忙忙提溜着手里?的东西往前冲。
等到了跟前,看着手持刀枪长矛的军士,想要?见面先得给一层好处,这都是惯来?的定例了,给了银钱才会被?放入圈子与自家亲朋叙话。
早早得了消息,圣旨下来?后就收整打点好一切的填海,见前方押解的队伍停下,填海吆喝着铃铛,推着满满当当的独轮车就往前冲,老?远看到落魄也不损风骨的显眼主子,填海忙招呼,“二爷,二爷,小的在这……”
两人一股气?冲上来?,还没到近前就被?几个军士拦截在外,紧跟其后的铃铛得了填海指示,忙把早准备好装着零散花销的荷包掏出,一人递了一角银子才得了军士放行。
二人推车进去,谢真自然也一眼看到了填海与铃铛,见到填海推的独轮车,讲真的,谢真也懵,不过想着自己?交代的东西,谢真还是疾步上前来?迎,不想当即就被?身边手持鞭子的解差拦住。
填海见状,忙指点铃铛上来?给了几角银子,解差入手颠了颠,没动,不得已铃铛咬咬牙狠狠心,掏出个五两重的银锭子奉上,对?方这才颠着银子笑了,伸手解开秦芜腰上的缚绳,挥手放行。
“行了,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说,东西赶紧给,时辰一到,立刻上路。”
主仆双方哎哎应了,这才得以碰头,而这解差却往边上一站,继续守着缚绳上串着的剩下人,哼着小曲的勤等着外快上门。
“填海,你怎么还推了架车来??”,这是要?搬家吗?
“二爷,小的幸不辱命。”
主仆二人异口同声,说的却各有肚肠,以为主子误会,填海一愣过后赶紧拍着独轮车上高高堆砌的物资,“二爷放心,您叮嘱交代的东西小的都置办齐全?了,都在这呢。”
“不是……”,谢真只觉头疼,“爷是想说,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看看爷眼下这模样,像是能推车的吗?”,个傻蛋家伙,难不成他还指望自家芜儿?推?简直没眼看!
填海一傻,忙解释,“爷,那?哪能啊,这车当然是小的推啊,再不济还有铃铛帮忙呢,爷放心,此去一路,小的跟铃铛定当护卫您跟二奶奶都好好的。”
“什么?”,谢真差点失态。
他跟铃铛要?跟着自己?与芜儿?去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