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丫笑道:“我这是?要成?亲了,才这般隆重的,等掬月姐姐成?亲,我请阿爹下旨也给你风光大嫁。”
六公主笑容有些苦涩:“顾修撰压根不搭理本宫。”
她说的顾修撰是?顾闻经。
赵宝丫宽慰她道:“顾修撰志向?远大,不肯尚驸马也是?情?有可原。掬月姐姐不若再挑挑其他人?,总有和你情?投意合的。”
历朝历代都规定,驸马不可以有实权。
六公主很想说:那为何何祭酒,何驸马能有实权?
她都听人?说了,新?帝放权给了何祭酒。如今何祭酒不仅掌握了京都各个高门的命根子?,还入了内阁。
但这话她没资格说,也没胆量说。
她连个封号都没有,还能留在后宫待遇如从前?,大抵都是?看在她同?宝丫交好的面子?上。若是?还不是?好歹、不懂分寸那就是?蠢了。
她在琉璃宫坐了一会儿,很快新?帝身边的小太监送来一副房屋布局图让赵宝丫瞧。问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六公主凑过去看,看到公主别苑时有些讶异,问:“你成?亲后要出宫去住吗?”
赵宝丫摇头:“宫外建一座行宫,以后宫里住腻了可以两头来回住。”这别苑就是?原来的赵府扩大后改建的,她成?亲长溪那边也是?要来人?的,到时候可以直接住在行宫。她出宫去云亭侯府、何记、玉姨家、城内各处也方便许多?。
六公主疑惑:“那何驸马住哪?”总不可能也住宫里吧,若是?住在宫外等公主去临幸,那还叫什么夫妻。
赵宝丫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同?我一起住在宫里,他若想玉姨了,也可回家住。这些我都不在意的,成?亲了也不一定非要住在谁家的。”
六公主瞪大双眼,有些无法理解:夫妻还能这样?
外头有人?通报驸马来了,六公主也不好多?待,赶紧带着婢女走了。迎面瞧见清俊的何春生时,还弯腰行了一礼。
何春生朝她点头,但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赵宝丫身上。
等人?走远了,六公主身边的宫婢有些艳羡的小声道:“公主,何驸马好俊啊,永安公主还真是?好福气!”
六公主撇嘴:谁好福气还说不定呢,永安这条件,天下的儿郎还不是?随便挑。
她一想到不怎么搭理自?己?的顾闻经,心里又难过得不行。叹了口气,带着婢女走了。
何春生走到赵宝丫身边,瞥到她手里的图纸,温声问:“别苑可还满意?我亲自?找工部的人?绘制的。”
“自?是?满意的。”她把图纸收了起来,笑道:“你先坐着喝口茶,宫人?已经去传丝制局女史来了。”新?郎的衣衫之前?也是?有订做的,但如今是?驸马了,婚服自?然也要由宫内重新?缝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丝制局女史很快过来了。先朝两人?行了一礼,又朝何春生道:“何驸马,还劳驾起身,奴婢为您量身。”
何春生起身,女史动作很麻利的给他量身,很快便好了。
赵宝丫瞧着他那身挺骨秀的背脊,以及那叫玉带勾勒出来的窄瘦腰身。莫名的就口干舌燥,抓着瓷碗大口灌了两口茶水。
等她再抬头时,不巧和他眸光对了个正着,她脸腾的红了。
何春生忍不住轻笑,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去端她面前?的茶碗。
赵宝丫想到那是?自?己?用过的茶盏,立马伸手摁住了他的手。他嘶了一声,缩了手。
“怎么了?”赵宝丫也顾不得羞,伸手捉住他的手,翻过来看向?指腹。他十?指的指腹上有密密麻麻的几个黑点,瞧着有点像针孔。
何春生缩手,解释道:“给人?看诊,扎针灸不小心扎到的。”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就算了,她怎么可能信。
春生哥哥的医术能扎到自?己?也是?个奇迹。
“你该不会也得了什么重病,学我阿爹爹瞒着我吧?”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脑瓜子?想什么呢?”何春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伸手弹了一下她额头,“真是?被银针扎的。”
赵宝丫哦了一声,早有婢女重新?上了杯温白水上来。
等何春生走后,她总觉得不对劲,就让小满跟着他。小满回来说,何驸马去了丝制局,取了婚服要用的金银五彩线就回去了。
赵宝丫越发好奇起来:婚服有丝制局的绣娘做,他取丝线回去做什么?
她把寝殿里的画眉鸟放了出去,那鸟儿寻着味儿,一路跟着何春生进了国子?监。然后蹲在树梢上,看着他处理了一午后的公务,处理完公务后又迎来送往了几个朝廷官员。
日渐西垂,他终于从国子?监出来,先去了一趟公主北苑查看改建进度,最后终于回了何府。
匆匆用过晚膳洗漱过后已经天黑,书?房里点起了烛火,一个人?影坐在窗前?穿针引线,手里是?一柄凤式图样的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