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收了缺失的记忆,再重新将目光落在宋葬身上时,新旧往事翻涌叠加着划过眼前……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与久别重逢是一个道理。
小别胜新婚,殷臣自然有很多疯狂的想念。
炙烈的心思压抑在森寒麟片之下,流转在冰凉血管中,宛如粘稠岩浆躁动着几欲喷发。
必须一晚上,一分钟都不能少,哪怕宋葬是具尸体,他也要做。
宋葬“半推半就”地从了。
他的心情很少像今夜这般……跌宕起伏。
尤其是当夜色渐深,月上枝头,盘踞于卧房的恐怖毒蟒牢牢堵着所有出口,让他完全无暇顾及任何多余的事情。
原本他还记挂着恐怕电影里,被婴灵附身的修女主角。但接下来她是否有所异动,宋葬根本无法干涉。
因为他在床上。
后来听见陈景生等人的惊慌喊叫,稀里糊涂的仓促打斗声,此起彼伏,近在咫尺,但宋葬还是无法干涉。
因为他在床上。
鬼怪亡灵的凄厉嘶鸣,未知野兽的恐吓嘶吼,锅碗瓢盆与家具碰撞的混乱声响……宋葬全都只能当作耳旁风。
由于某种未知限制,以可被触碰的实体形态出现在宋葬面前时,殷臣真的不能开口讲话,至少说不出人类的通俗用语。
但也正因如此,他与宋葬“叙旧”的执念才更为强烈。
他丝毫不打算让宋葬离开,直接用尾巴反锁卧室大门,顺带将门把手也一并粗暴打掉。
宋葬很清楚,自己本应该集中精神于主线任务的,但其实他也根本不想离开。
他很喜欢殷臣紧紧缠着自己的冰凉蛇尾,冷韧紧绷又悄然轻颤的巍然身躯,时而悬于头顶、时而贴在颈侧轻蹭的致命毒牙,以及……不可说部位的强烈非人之感,前所未有的濒死错觉。
宋葬没有食言,也不打算食言。他抬起裹满干涸血迹的手,一把掐紧了毒蛇七寸,蓦然用力。
两人同时呼吸困难、恍若濒死,才更有意思。
他在无限游戏里经历过太多扭曲邪恶的体验,太多丧心病狂的遭遇,但与巨蟒状态的殷臣共度良宵,是宋葬此前从未胆敢设想过的事情。
宋葬是真的上头了,险些将自己即将愈合的伤口也重新扯裂。
疼痛一直都是助燃剂,死亡向来都是助兴品。
一夜没睡。
皱巴巴的破碎床单里,裹藏着几片染血蛇鳞。有宋葬的血,也有殷臣的血,交杂混溶着谁也分不清。
直到晨光熹微,万事万物在清脆鸟啼声中,渐渐归于平静。
宋葬将汗涔涔的乌黑碎发向上捋起,直起身子调整沉重的呼吸,而殷臣直接在他眼前玩了个消失。
不等宋葬寻找,殷臣还算平静的喑哑嗓音,很快从他手机扬声器里幽幽响起,催促道:“出去吃点东西,回来洗澡睡觉。”
宋葬一怔,不由委屈地小声吐槽:“你听起来怎么……完全没感觉,什么意思,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耶。”
他问得特别直白,手机里却蓦然没了声音。
宋葬也不心急,裹着被子挪到床头柜那一侧,弯腰拉开床底抽屉,翻找合适的遮蔽衣物。
随着动作幅度变大,薄薄被子顺着手臂滑落,宋葬光裸白皙的漂亮脊背,陡然在秋意萦绕的清晨空气里一览无余。
纵横交错的青红印迹,几乎遍布了宋葬周身各处,密密麻麻攀咬着侧颈,一路没入尾椎深处。
与他细嫩雪白的皮肉对比起来,更显刺目狰狞。
强大的巨蟒生来擅长束缚猎物,情绪激烈时,更喜好于制造凶杀案现场般的恐怖勒痕。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葬经历了一场毒打呢……但其实这更像是他俩在床上互殴。
宋葬找出一件软绵绵的长款羊绒外套,直接披上,里边什么都没穿,眉眼慵懒地靠在床头。
“你出来嘛,让我再抱抱你。”见殷臣毫无动静,宋葬不由继续软声催促。
他好想抱着冰冰凉凉的大蛇,让滑腻鳞片尽数染上只属于自己的体温,这是一件格外有成就感的事情。
有时甚至比上床还美好。
“不出来,我现在想离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