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不能全信书中说的。
见到辛如练从里面出来,酒楼的人各自眼神乱转,就是不落到实处。
辛如练没理会他们,看着自己的指尖,一时有些恍惚。
她的读心术好像失效了。
指尖上莹白一线,是还未晾干的泪渍。
她带赵断鸿来酒楼吃饭切洋葱为的就是这个。
先前在晏行舟那里突然想通了自己能通过眼泪听取他人心声,就想着试一试自己有没有想岔。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当眼泪没入唇齿时,她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赵断鸿的心里想法。
辛如练轻叹一声,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够了,越来越不像她了。
很快有人送来了水,赵断鸿清洗一番,洋葱带来的刺痛也得到一部分缓和,但因为先前故意乱抹,眼睛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眼泪还在流,只是不像先前那般吓人。
偏生赵断鸿还喜欢用手去揉,这一揉不但得不到缓解,反而更加难受,眼睛都揉红了。
辛如练让人送水来时还特意差人去通知驿馆的大燕使者,不一会儿豹将听闻消息就赶来了。
看到赵断鸿眼睛红肿一片,像是刚哭过,豹将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看向辛如练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莫测。
他们鹰帅何时哭过?
战场上被砍得只差半口气都没哼过一声疼,流过一滴泪。
今日居然……这是被一个女人弄哭了?
辛如练还要嘱咐两句回去记得看大夫,害人如此,她也有责任。
这洋葱是刺激性最强的那种,搞不好要疼上几日才能好,用些药物能少受些苦。
只是豹将压根不受她的一片好心,高声呵斥道:“不劳小宋夫人费心,我们鹰帅我们自己会照顾,凡请小宋夫人日后离我们鹰帅远一些,免得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对彼此都不好。”
赵断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拍了一下豹将的头:“辛将军你别听他的,下次……”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赵断鸿就被豹将强制捂住嘴拉着走了。
“还下次,这次都被人欺负成这个鬼样,下次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你可是大燕的鹰帅,注意着点。”
豹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人往外面带。
“你拉我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那姓晏的一声不吭住到了宋府,我也要住进去……”
二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快,身影渐渐模糊,余下的话也听不清了,呜呜咽咽似乎又被捂住了嘴。
酒楼人来人往,这一出自然被看了去。
一个个假装吃酒喝茶,但目光都在辛如练和那看不见身影的赵断鸿身上瞟,心下各有所见。
这辛如练还是厉害,纵然没了军职,没了兵权,没了武功,一出手还能把人弄哭,而且这个人还是大名鼎鼎的鹰帅。
真是想不到啊。
辛如练顾自付了钱,如来时一般无所谓地离去。
她一走,酒楼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揣摩辛如练做了什么,竟然让赵断鸿哭成这样,全然忘了之前送进去的那两筐洋葱。
等到有人想起来时,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荒诞理由也应运而生。
当然,这些辛如练尚且不知道。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等到身上的洋葱味都散了去,她才往宋府走。
此时宋府门口相比之前更加戒严,起先还有行人来往,但现在看不到半个人影,是被清场了的缘故。
再往前走,远远地就看见天子仪驾停在大门前,不是最为华贵彰显皇家身份的仪仗派头,看来谢景谙是私下来的。
辛如练眼眸微敛,想着谢景谙的来意,提步跨入宋府。
宋府内似乎也被人特意叮嘱过,伺候的丫鬟和小厮皆退避至前院,未得命令不得踏入后院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