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也没同卖关子,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来细聊,然后便把事情的始末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还把自己得出的结论抛了出来。
胤祺听完,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似是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你怀疑这是太子和太子妃设的局?”
安清点了点头,回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怀疑,暂时还没什么证据,具体是不是的,还不好说。”
胤祺知道她向来不是随意下决断的人,既然敢这般说,那定是有依据的。
安清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果然还是爷懂我啊。”
接着,她便把自己的推测的依据说了出来,“你们真当在宫里这好名声是这么容易就能出来的啊,旁的不说,就拿我来说吧,这之前我也算是频繁去额娘和皇玛嬷的宫里了吧,特别是额娘那里,有段时间几乎是雷打不动地天天去,这已经算是顶顶孝顺了吧。”
听她提到这事,胤祺不由想到安清之前因频繁去翊坤宫闹出的乌龙,脸上不由染上丝笑意。
安清自是看懂了他眼中的调侃之意,不由也有些心虚了起来。
好吧,她那时确实是另有所图,但是……
“你先别管我真实意图是什么,那在外人看来,我是不是就去孝敬额娘的?”
胤祺点了点头,这还真是,毕竟,旁人哪里知道这些内情。
“所以啊,”安清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可有在宫里听说什么?”
毛线都没有好嘛!
当然,安清也不在乎这些,虚名罢了,对她而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但太子妃偏偏就能在短短一段时间,因去宁寿宫频繁了些,便能在这宫中传出什么贤良孝顺的名声,还说什么太子没娶错人。
就扯淡吧。
不管是太子,还是他们这些皇子阿哥,哪个人的婚事不是康熙指得婚,这些奴才是不要命了吗,还敢说谁娶错了不成。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利用内眷之间的较劲心理和一个‘孝’字的重量,来引她们主动入局。
大多舆论都是背后有预谋的,人云亦云这事,也需要有人引着走才是。
至于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人无事都上赶着要那好名声做什么,必然是有所求啊。
太子妃之所以要求好名声,那是因为她是太子妃,一国储君的妻子,未来的皇后!
那这贤名对她而言便是标配,代表的是天家形象。
或者说,这也是康熙这太子妃的要求。
安清进宫后,便一直听说太子妃之前素有贤名,但却从未听说其他皇子福晋有过这东西,谁又能说这背后没有康熙的默许和推波助澜呢。
可如今众位皇子刚被封了爵,他们的福晋便率先开始争这些特殊含义的东西,还不惜和太子妃较上了劲,你说在康熙看来,这意味着什么便显而易见了吧。
有些东西界限很明显,就比如许多皇家能用的东西,民间的人是用不得的,用了你就是僭越,要杀头的,搞不好还要诛九族。
再比如太子和皇帝能用的东西,其他皇子却不能碰,碰了便是有不臣之心,即便是也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行。
这便是对皇权唯一性的维护。
虽说康熙近来是有意警告太子,但此时的他却也是真的没有废掉太子的心。
在他心里,太子仍是名正言顺的一国储君,其他儿子再好,于太子而言也是臣,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他也不会允许有人试图去挑衅。
这也是这么多年,大阿哥与太子争的这般厉害,他却从来不会在康熙面前表现出对太子这个储君有任何的不臣之心的缘故。
对于这些皇家内子里的东西,胤祺自是比安清懂地更多,她甚至都不用讲的太明白,只需稍稍提示一下,他便能想通其中的关窍。
所以,这场看似是后宫内眷的争斗,实则最后直接影响到的却是他们,届时轻则引来皇阿玛一顿斥责,重则是什么,便不好说了。
无疑,这是太子对他们众兄弟的一次反击。
胤祺心里不由沉了几分,这些日子来,他们这些被封爵的阿哥,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都很是风光无限,他自然也是高兴。
毕竟,没谁真愿意一辈子当个光头阿哥吧。
但他高兴之余也没敢疏忽大意,始终在提防着太子出手,不是他小人之心觉得他太子容不下人,而是太明白权利争斗下的残酷。
不仅他防备着,其他几个兄弟显然也都没放松,大家在前朝都是各种小心行事,生怕在这种时候留下什么把柄。
可是,谁能想到太子竟会另辟蹊径,从内宅之事入手,这点可谓是防不胜防。
幸亏安清意识到了,不然这个哑巴亏还真是吃定了,胤祺庆幸地看着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