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面的人是五贝勒?
也是,如月现下是皇家的妾室,若是没有人陪着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出来呢。
但不是说她在五贝勒府不受宠吗,那此时五贝勒又为何会亲自陪她回来?
瓜尔佳氏见状,低声提醒道:“外祖父,额娘,里面是福晋。”
众人不由一愣,她们似是怎么都没想到五福晋竟会来一个格格的娘家。
紫苏掀开车帘,安清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众人反应过来后,忙俯身行礼,“奴才给五福晋请安。”
不管是瓜尔佳氏,还索绰罗氏,都是旗人,他们对皇家之人都是自称奴才。
安清忙示意紫苏上前扶起瓜尔佳氏的外祖父,“老爷子,不用多礼,我此次过来是为救人而来。”
说罢,她看了瓜尔佳氏一眼,示意她先去屋内了解情况,正事要紧。
瓜尔佳氏自然也知晓这点,她们出宫一趟本就不容易,得抓紧把事情解决,将她弟弟救回来才好。
进到院子里,安清被人请着坐在上首,也就是方才瓜尔佳氏外祖父坐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不进屋去,因为里面这会正陈设着瓜尔佳氏阿玛的灵堂。
索绰罗氏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了出来,用几个尚且还算能看得过去的杯子,泡了杯茶水送了上来。
“五福晋恕罪,家里实在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瓜尔佳氏外祖父请罪道。
安清轻抬了抬手,回道:“理解,家中突遭变故,也是无奈之举。”
说罢,她指了下旁边的马祥,道:“这是贝勒爷身边的管事,你们把赌坊的具体情况先说说吧。”
众人一听这是五贝勒身边的管事,心里更是踏实了几分,然后瓜尔佳氏的大舅舅主动上前把那赌坊的情况都说了一番。
瓜尔佳氏阿玛欠债的赌坊是城西的进财赌坊,赌坊规模不小,在这京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平日里光是打手就有百十号人,他们除了开赌坊,背地里还兼着放印子钱,据说背后的靠山很硬,没人敢惹……
安清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方才的那番话中,她也总结出了几点,瓜尔佳氏的阿玛是那赌坊的常客,那两千两银子的印子钱也不是一日欠下的,那就不存在被人下套的可能性。
她转头看向马祥,“马祥,你带几个人跟过去,先把人赎回来再说。”
说罢,还让紫苏把银票拿给马祥,然后她又给马祥使了个眼色,让他查查这背后的东家是谁,以及这事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事对马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常年跟着胤祺身边,这京城中但凡有头有脸些的人,自是都认识他,再说了,他是带着银子上门的,欠债还钱,谁也说不出任何不是来。
瓜尔佳氏的大舅舅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大喜之色,有五贝勒身边的人过去,那对方自是不敢故意为难,布彦泰这次有救了。
他妹妹一家也有救了。
最后,由瓜尔佳氏的大舅舅和表弟带路,马祥领着几个侍卫一起去赌坊赎人。
安清看着瓜尔佳氏额娘和两个妹妹看着她殷切的眼神,便知她们是有话想和她说,想来也是,瓜尔佳氏进宫后也没什么出宫的机会,平日里也只能通过旁人捎些消息,这好不容易见了一面,自是想要说些私话。
“瓜尔佳氏,你既已回来了,便进去给你阿玛磕个头烧柱香吧。”
瓜尔佳氏不傻,自是知道这是福晋给她和额娘妹妹说话的机会,她一脸感激地谢了恩后,便由着她额娘领着进了屋子。
“如月,你这是?”索绰罗氏一进屋便忙不迭地问道。
一个福晋主动上门替一个格格解决麻烦,这事怎么想都没这么简单,难道是自己女儿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
至于什么条件,后宅之中无非就是争宠害人那些事罢了。
瓜尔佳氏拍了拍她额娘的胳膊,“额娘,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些事,福晋人很好,救布彦泰的银子,也是我找福晋预支的月银。”
索绰罗氏将信将疑,明显还是有些不信,“真的?”
瓜尔佳氏无奈解释道:“福晋的名声,想必额娘也有所耳闻吧,她那般有能耐的人,您觉得她能需要女儿做什么呢。”
索绰罗氏虽只是普通的妇人,但安清的名声在京城早已传遍了,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是知晓的。
更何况自家女儿进的就是这五贝勒的后宅,那她对五福晋的事自也是上了心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之前便一直在担心自己女儿,有这么个出生好自个又有本事的主母,也不知是喜是忧。
但方才一见,五福晋瞧着就是个面善之人,说话办事也很和善,想必也不会为难人。
“你是个有福的,摊上五福晋这么好的主母,日后额娘也能放心了。”
瓜尔佳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之前就是怕她额娘担心,让人捎信出来说了自己的情况,但现下看来,她额娘还是没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