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愣了下,看到旁边的马祥才明白,胤祺这是知道她应该来不及,提前把人接回来了啊。
至于胤祺自己,他则是很晚才从宫里回来。
“在宫里可有用晚膳?”安清问。
胤祺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疲惫,“没来的及,皇阿玛今个召见了不少大臣,我们兄弟几个见的比较晚,都在乾清宫外候着呢。”
这种时候,早已乱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
安清也猜到了,早早便让春晓给他留好了饭菜,一直在锅里热着呢,这会端上来正好可以吃。
胤祺之前还没觉得,但等饭菜端上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吃了两碗饭了才稍稍缓过来。
安清也没催他,只静静地等他吃完。
胤祺终于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皇阿玛发现了太子谋反的切实证据,还有,太子前些日子说的那句狂悖之语,也已经传到了皇阿玛的耳朵里。”
想到太子前些日子那段流传千古的狂悖之语,安清默默叹了口气,‘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这和直接说康熙该退位了有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太子这几年,真是眼瞅着越发疯魔了,虽说这话他是在私下里说的,但隔墙有耳懂不懂啊,这不,就被八爷党的人抓住了把柄,直接一击而中。
“谋反的证据是什么?”安清问。
胤祺叹了口气,把事情始末简单说了一遍。
安清听完便明白了,这就是历史上的托合齐饮酒案。
九门提督托合齐是太子党的人,在一次酒桌上,他联合了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兵部尚书耿额,和刑部尚书齐世武等人,结党营私便罢了,他们竟还搞出了一份让太子提前登基的奏章。
这是康熙的情报头子和贴身大管家都成了太子的人啊,不管太子是想逼宫,还是下毒,都有了实施的可能,也怪不得康熙此次反应这般迅速警觉,直接便将给太子废了。
没法子啊,谁让太子这把玩的太大了,不管他有没有谋逆的念头,他切切实实都有谋逆的能力,再加上他那句狂悖之言,任谁看了都得觉得太子这是要谋逆的意思啊。
当然,重点还是太不小心了,但凡有这么个队伍,那不得想法子藏着掖着啊,竟然还敢将他们聚集起来,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次酒宴就给一网打尽了。
“皇阿玛很是震怒,直接下旨将托合齐挫骨扬灰,耿额是绞刑,齐世武是铁钉钉墙之刑,梁公公被终身监禁。”胤祺说道。
安清下意识点了点头,从这些人的极刑能看出来,康熙是真的挺生气的。
相比较而言,梁九功倒算是不错的了,可见康熙对于这个自幼陪在他身边长大的人,还是念了几分旧情的。
只是,她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梁九功为何要牵扯进这事中?
像旁的人都还好理解,他们都是为了前途,为了家族荣耀,为了子孙后代,但梁九功是太监,什么子孙后代、家族荣耀和他是无缘了。
至于前途,那就更不应该啊,他本就是康熙身边的第一人了,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登基了,定是都不会亏待了他去,何苦要冒这个险啊。
安清虽对梁九功不是太了解,但从以往接触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个聪明人,所以,才说不应该啊。
“你可知,梁公公这是为何?”
胤祺自是明白安清的困惑,他想了想,回道:“你也知道,二哥是打小由皇阿玛亲自养大的,但那会皇阿玛国事也忙,很多时候都是梁公公在陪着二哥。”
据他额娘说,那会去乾清宫时,经常能看到梁九功背着熟睡的小太子回寝殿。
安清明白了,所以,梁九功是冲着情分去的。
“而且,在皇阿玛彻查之后,发现梁公公并未有要谋害皇阿玛之意,他只是不忍太子再度被圈禁,所以,选择站在了他那一侧,但却也只负责在皇阿玛身侧刺探些消息。”胤祺神色也有些感慨。
安清点了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确实就好理解了。
这大概也是康熙在审问众人之后,之所以能对梁九功网开一面的另一方面原因吧。
梁九功虽然在一众皇子中,因着情分选择了站在太子这一边,但却也从没想要谋害康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这悠悠深宫之中,大家为了权势争的头破血流,但也有人在拼命的苟活之余,还在努力顾念着曾经那丝情分。
第145章五福晋145
又到了京城一年一度飘雪的季节。
安清让人泡上一壶热茶,在游廊前悠哉悠哉地观着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