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阎玫……
他们耳边似乎还余存那个被阎玫扔下楼的少年的惨叫和谩骂。
少年当然不会死,他背后有观音城排行前三的科技公司老总父亲做保护,但万米落地的滋味足够让他终生铭记,从每一块骨头在重力裹挟下急速撕裂的剧痛,再到皮肤被狂风如刀割出遍体伤痕无法止血只能眼睁睁感受每一根细管逐渐衰弱的绝望。
不捏碎脑袋,而只是扔下楼,这并非阎玫怜悯有善心,他只是觉得半死不活才叫折磨。
“除了你脚下这个,还有谁,方才欺负你了?”阎玫掌心高抬,咯吱收紧后,墨镜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阎玫为什么会来呢?
观慈音思考问题总慢慢的,还会随思考偏移一点眼珠,有点像,觉得没意思。
一直都在吗?
跟着他进到观音城,跟着他去了贫民窟,跟着他,来到这政府大楼监察处?
……没人会这样无聊。
观慈音想。
“阎先生,他们是我的部下,我会亲自管教的。”观慈音对阎玫微微垂颈,雪白的一抹后颈从监察处的军装制服里露出来,明晃晃的,却被阻隔贴挡住了,观慈音抬手,轻轻挡住阻隔贴,不让阎玫继续窥探。
阎玫收了信息素。
观慈音到底是omega,不管这alpha的信息素究竟浓或淡,调情或凶恶,都会对他造成影响。
观慈音垂眼看着脚下这个因为阎玫到来而颤抖不止的部下,他的脚踝轻抬无声落地,侧过身往私人医疗室走去,他隐在袖子下的小臂上有一道被诛凰抓出的伤,还没有愈合,被他拿异能冰封住才没滴落血味被他人察觉。
“你的胳膊……”阎玫拽住观慈音的手,不过短短一瞬,观慈音便骤然摆开阎玫。
观慈音的脸色这才有点变化,他的眉蹙起,眼睁大了。
像是被阎玫抓疼了。
阎玫歪了歪头。
“抱歉。”观慈音朝他低了低脖子,便收起银枪,走了。
方才被观慈音一脚踩进地面才到瓷砖咔嚓断裂的部下骤然抬头,鼻骨折了,哗啦啦流出难闻的血,又狼狈,又可笑。
“妈的……妈的……敢这么对我……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婊子,观慈音……你个骚婊子。”他喃喃低语,额头青筋暴起。
正当他要爬起来找城主告状时,一只皮鞋冰冷抵住他的下巴,阎玫居高临下,皮鞋尖以一种危险的弧度把他的下巴轻飘飘往上一挑,就让他眼冒金光脖子脱臼,脖子僵直连颤抖都做不出来。
他只能跪地上抬头看阎玫。
“想去找城主告状?觉得城主会看在你父母的面上,替你惩罚观慈音?还是惩罚我?”
阎玫的语气兴味十足,像小孩子在好奇。
“但很遗憾啊,拼关系这事儿,你拼不过我。”阎玫摘了墨镜,墨镜搭在长指间,转了一圈,像是深渊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