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睡不着,要男人陪,才能睡。
这样骚的话,观慈音因为语气太正经,以至于,有点好玩。
阎玫捂住脸,俯下腰闷笑了声,高大的影子往前侵略过去,侵略入观慈音的影子,“行。”
“那我就代替父亲,跟您……睡一晚?”
阎玫嘴上虽说得浪,开了门却不开灯,摸着黑进了卧室,他把床上的旧床褥丢地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铺床上了。
收拾完才开灯。
灯一亮,卧室干干净净特别整洁,观慈音坐在椅子上,记忆里是刚才没开灯时乱七八糟的卧室。
“睡吧,我去洗个澡再来。”阎玫背对观慈音解着衬衫扣子,脱下后露出满是伤痕的上半身,宽肩窄腰,修长压迫,阎玫的身材是在战场实打实练出来的,跟健身房那种不一样,光是看着就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男性后背宽阔、有力,是观慈音的近三倍,肩胛骨处的肌肉尤为凶猛,后背中央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上纹了狼的头颅,张开了森寒獠牙,金色的竖状瞳孔盯住观慈音,观慈音移开了目光。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在看地铺。
“诶诶诶,不行。”阎玫上半身还没穿衣服就朝地铺扑过来,护食儿一样支着下巴侧躺上边,贱兮兮地说:“这个是我的,你睡那个。”
他指着那张看上去就很好睡很舒服的床,对观慈音说。
观慈音抿了抿唇,他俯下腰,长发落下来,碰到了阎玫的鼻尖。
阎玫蹭地一下子就起来了,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冲出卧室,快得能看到残影。
洗完澡回来穿的浴袍,头发有点湿,水珠从额前滴下来,鼻子太挺,直接滴鼻尖不继续落了,他拿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头发,他平日的发型是狼尾,又是那种色度很深的红,看上去特别不好招惹,但他刚洗了头,擦头的动作还很猛,擦完直接有点炸毛了,野性的凶消散些许,有年轻人的朝气感了。
当他看到观慈音跪坐在他的地铺边缘帮把他的被子铺好,枕头调了个舒服的角度时,他的桃花眼一瞬睁大,有点湿漉漉的干净。
观慈音看到阎玫洗完澡回来后,他想了想,非常礼貌地说:“阎玫,我睡哪里都可以的。”
“不用。”阎玫把芭宝莉牌子的毛巾随手扔进垃圾桶,走了过来,蹲在观慈音跟前,隔着地铺,说:“以前在战场,能有个地方睡,就很好了。”
他不等观慈音继续说,直接把被子掀开以大字型瘫在地铺上,闭上眼,故意打起了夸张的呼噜。
观慈音这才上床。
阎玫等他上床了才钻出来把灯关了。
阎玫跟楼遗月这对父子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太喜欢使用这个时代的科技产品,倒是更喜欢百年前那种需要手动开关灯的卧室。
一片黑暗里,阎玫睁着眼,非常清醒,他听见观慈音轻轻地问自己。
“阎玫,地面是什么样子的?”
阎玫想了想,说:“很黑,潮湿,窒息,全是水。”
“和你的水不一样。”他补了一句。
观慈音指尖微动。
他以为阎玫在说自己那夜因为排卵期从腔口流下一直到脚踝的水液,谁料阎玫嘿嘿一笑,“我说的是你的异能。”
“从来没见过那样干净的水,地面的水都是臭的,除了异种的尸体,就是人的尸体,血和水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变得很臭。”阎玫的笑越来越收敛,到最后变得面无表情,金瞳的光泽一瞬黯淡下来,像陷入一场沉默的回忆。
他没听见观慈音的回答,于是侧过脸,看着那张离自己有点远的床。
观慈音背对阎玫睡在床上,他没有脱衣服,身上穿着那件白袍子,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他像是蜷缩起来的,把腹部保护得很好,只有不安的,陷入危险的动物才会这样睡觉。
阎玫英俊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乐,“晚安。”
——
凌晨四点时观慈音下了床,他走路没有声音的,连气息都可以绝对收敛,他站在阎玫的地铺边看了一会儿才双膝跪在地面,地面铺了金线毯子,很柔软,跪上边不会冷。
观慈音俯身将长发捋到耳后,十指轻轻扣住地铺边缘,方才给阎玫收拾床铺时他把迷药洒在上边了。
他的耳朵贴在阎玫的胸膛,阎玫的心脏跳动趋于平缓,肌肉与脉搏也逐渐平息,这是熟睡的表现。
阎玫睡着了。
观慈音的眼珠往右侧瞥了瞥,在试探四周的环境是否适合刺杀。
观慈音非常清醒,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困意,他不需要睡觉,睡觉会带来很多危险,这是楼遗月教给他的,楼遗月告诉他,杀手是不能有软肋的,有了软肋,便意味着死亡。
他跨坐在阎玫身上,微微垂下脖子,脖子的光泽雪白温柔,蛇的獠牙从上唇腔露下来,比狼的獠牙更加细而尖,狼的牙是拿来啮断猎物头颅的,蛇的牙是拿来下毒的,獠牙随他的俯腰咬入阎玫的脖子咬出两个细小的黑洞,宝蓝色的毒液注射进去后,他才松开嘴,唇瓣上有点潮湿,他拿舌尖舔了下去。
这个毒液是用来麻痹神经的,以防万一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