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玫哈哈大笑,白骨骷髅的覆面下,他的红发在黑夜里吹了起来,如一捧神血恣意妄为。
他的手腕上还绑着犯罪标识,标识随他摔下政府大楼后警戒红光一瞬响彻政府大楼,这警戒声响如唢呐直冲人类天灵盖,凄厉异常,挑衅神经。
数位狙击手严阵以待,他们在灯塔之上架起军枪,只等观慈音一声令下,便朝这越狱的罪犯进行扫射。
虚拟天棚检测到罪犯越狱的信息后从天降下千道等离子赤蓝激光,激光如瓢泼大雨每一道都缠绕最强烈的电流极速追击,在哗哗哗的催命声里,激光往阎玫抱着观慈音坠楼的方向无情坠落,这激光一旦落在皮肤,管你是不是顶尖alpha,管你是不是有异能,都必将一瞬解体化成蒸汽。
必死无疑的险境下阎玫一点也不慌,他永久保持少年的疯癫与不畏,无数赤蓝激光被阎玫挡下,他的掌心满是滚烫烈火,激光被挡下后他成就地笑出声,单手抱着观慈音让观慈音逃不掉,观慈音休想甩下他一个人逃跑。
不是夫妻吗?不该患难与共?
一起玩啊。
疯子!
阎玫抱着观慈音摔进护城河里,观慈音从袖中拔出匕首,还未开鞘,尖刀带着刀鞘就锋利刺入这人脖子直取命脉。
观慈音站起来,身形微晃,他冷漠看着这名试图带他一起去死的罪犯,“疯子。”
阎玫的脖子霎时间鲜血淋漓,他捂住脖子,松开了观慈音。
观慈音足下踏冰走向河边,他的作战服一瞬间被蓝色长袍披起,他轻轻敛袖,长发洒落面颊后,衬得面颊一粒红痣更加艳丽,却涂抹一层冷若冰霜的月光。
阎玫死死盯住观慈音的脸,阎玫的血液滚烫起来。
观慈音垂眼看阎玫脖子上的红血。
观慈音的眼珠轻微上瞥,盯住阎玫脸上的覆面,为什么一直戴着覆面呢?
这名罪犯太神秘了,连他都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
究竟是谁呢?
他歪了歪脖子,学着自己丈夫平日里思考时喜欢用的动作,去看跌进河里还在流血严重的黑衣罪犯。
罪犯和他的丈夫一样有一头红发,落水时湿答答的,他在水里晃了晃脑袋,而后抬眼,他朝观慈音走了过来,他要上岸了,继续盯住观慈音,固执且幼稚。
是个很年轻,试图睚眦必报的孩子。
观慈音这样想。
天穹之上天棚一角的机械女佛睁开了眼,修长的青铜色胳膊上的几条五彩斑斓的绫罗有生命般动了起来,绫罗缠绕神像的胳膊抬起,从天穹顶端的浓云里露出女佛慈悲的面容。
观慈音轻轻说了什么。
绫罗直直指向阎玫所在的护城河,一瞬绷直流转出水与冰的光泽,它们互相编织起来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骤然破风往地面压下!
如一把把钢刀朝阎玫的额心刺来。
传来就地击毙的机械播报音后,观慈音才离去。
九点了。
他要回家了。
他的丈夫这个时间也该从观音城的军方训练场离开往家驶去。
——
夜间九点十分。
观音城郊区一栋别墅漆黑极了,没有开任何一个灯,连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阎玫开车驶入庭院,车灯照进眼前的别墅台阶,太空荡了,那里没有人。
他以往回家,观慈音会坐在那里耐心等他。
今夜却没在。
为什么没在呢?
那个被观慈音今夜抓捕的罪犯,不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了么?任务完成了还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阎玫抬指,他剥掉黑皮手套,剥掉了那个象征今夜被观慈音杀死的罪犯的覆面机甲。
那个罪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