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推开门,着急忙慌地喊着爸爸,然而回应她的是站在窗前一道清瘦疏冷的影子。
像是立在雪山上发枯的冷衫树。
程寄转过身,看到景致喘息得胸脯上下起伏,清丽的眉眼微蹙。
她的脸颊,鼻尖被冻得发红,呼吸间是大团的白气?。???
他边脱外套,边走过来:“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就在景致愣怔的时候,偏重的大衣外套已经搭在景致身上,将她往下带了点,她一下子被微热的气?息裹住。
程寄的声音有些责问,景致抬起头看着他。
她穿成什么?样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双臂,摸到了一件黑色的羊绒高领毛衣。
景致想起来了,可能?是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着急了些,都忘了把外套穿上。
但她没有理会这些,抓住程寄的手问:“你怎么?在我爸房间?我爸呢?”
“他没事?,别着急。”程寄感受着她手掌的冰冷,温声道,“反而是你,你冷不冷?”
意识慢慢回拢后,景致的目光变得戒备,让程寄一凛。
“吱吱——”
不远处传来的年迈的声音,景致回身看,就见到景向维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慢慢走过来。
景致连忙跑过去,身上的大衣也就随之掉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关?心毫不在意?
程寄怔怔地看着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大衣想。
“爸,你没事?吧?”景致攀住轮椅,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景向维。
景向维动过手术,元气?大伤,比起同龄人要苍老很多,但至少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护士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景小姐,是这样的,最近外面冻得厉害,花园有些地方?都结了冰,景先生外出的时候,不小心就踩在冰上,要不是有人及时拉住他,估计得摔一跤,吃点苦头。”
景向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行动不方?便还想去花园里走走,又给你添麻烦了,吱吱。”
“哪里的话?,”景致心里发酸,“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生气?了,没事?就好。”
景向维眼睛笑?得眯起来,止不住地点头。
“景小姐,你放心吧,刚才我们?已经给景先生做了全身检查,没有发现问题。”护士又说。
“那就好。”景致放下心,又问,“那个发现我爸的人呢?”
护士朝着她身后点点下巴,“喏,就是那位先生。”
程寄还是站在病房门口,他拧着眉低头看着那件衣服,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看了一会儿后,才躬身弯腰捡起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随意地折挂在手上。
景致抬看过去头,撞入他澄净的眼眸中。
*
程寄并不是没有管过景向维的病情。
在他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景向维的医院和主治医生都是程寄让人去办的。
但他慢慢感受到这件事?在他和景致之间产生了隔阂,后来,他就直接放手让景致去处理了。
除非她主动谈起她爸爸的情况,但也寥寥无几。
这么?一想,他们?以?前确实?很少聊到各自的家人。
“程先生,您投资了我们?医院后,我们?医院的病人都会非常感谢您。”院长很开心地说。
这家医院是私人性质的,之前也百花齐放过,但随着上面的经营不善,导致现在就剩下脑梗和心梗这方?面在撑门面。
对于程寄突如其?来的注资,自然很欣喜。
程寄渐渐回过神,他的手指根根纤细,交叉在一起,很冷静地说:“李院长,我是个商人,让病人感激我并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在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