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
周叙白抵唇轻笑,屈腿在她身旁坐下。
微风习习,穿过发丝,拂过掌心。
池渔扭头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他面上亦覆着一层清霜似的质感,眉眼优越,下颌凌厉,虽只这么闲散坐着,却叫人觉出几分难以掩盖的气势。
然而,当池渔的目光触到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时,这气势便瞬间消散,化为少许绵绵的柔和。
池渔缓缓“哦”一声。
尾音拉长,音调下垂。
她整个人缩在厚厚的衣服里,垂头耷脑,“你不用在这陪我,可以先上去的。”
刚说完,池渔猛地觉出这话有点不要脸,她悄悄抬头,见周叙白一脸不置可否的神色,她便怀揣几分私心,并没有多余解释。
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池渔才坐这么一会儿,便觉得身体发僵,骨头都好似冻得有点疼。
她紧了紧衣服,两手揣口袋——就在这间隙,周叙白突然神色一变,盯着她背后,压低声音,“别动。”
池渔:“啊?”
她被他神情感染,方才颓丧的心情一瞬变得紧张起来,池渔就维持手臂着撑开的姿势,嗓音轻了又轻,“怎么了?”
周叙白伸出修长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而后启唇,靠近,温热呼吸伴冰冷话语一齐渡过去,“你后面有个人。”
什……什么!
池渔嘴唇微张,也顾不得他们现在距离有多近,只下意识舔了下唇,润湿干渴唇瓣。
呼吸间,她嗅到空气里落雨后的泥腥味,以及,周叙白环绕在她身侧的若有似无气息。
这迟滞的几秒钟,池渔后背已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略带寒意的冷风变成阴森的凉风,吹得人呼吸不由急促,整个身心发抖。
周叙白忽然挑眉,在她敏感跳动的神经添柴加火,他淡声,似只在讲一件寻常事,“他动了。”
一时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池渔突然觉得连他的声线里都染了几分阴冷。
她哪里还控制得住,当即“啊啊啊”从长凳上跳起来,尖叫出声。
“别回头。”周叙白继续压着嗓音。
池渔闻言都要吓哭了,指尖发颤,尤其此时,远方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在夜幕的掩映下格外瘆人。
不行了,完全撑不住。
池渔两腿瘫软,险些坐地上。
周叙白眼疾手快上前拉住她。
“呜……”
“呵……”
两人都没忍住,一个哭,一个笑。
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