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鲁卡斯尔先生还是那只守在辅楼里的藏獒,再强壮残暴又能怎么样?
阿加莎心想,反正我有枪。
一枪打不死,那就再补一枪。
外面的月色好极了,不需要照明就能看到庄园的一切。
阿加莎走出房子,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庄园,如果不是旁边辅楼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叫声,这将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可惜凄厉的叫声为这个夜晚增添了恐怖的色彩。
跟着阿加莎出来的亨特小姐听着那凄厉的女声,缩了缩肩膀,有些后悔地跟阿加莎说道:“我中午的时候应该叫福尔摩斯先生收到电报立即赶来铜榉庄园的。”
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加莎却表现得很淡定,“没关系的,亨特小姐。如果来的人是艾莉丝·鲁卡斯尔的未婚夫,他应该只是志在救人,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托勒先生此刻应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能进辅楼的人除了托勒太太,不会有其他人。至于那只藏獒,应该还被关着,否则我们现在听到的就不只是艾莉丝的叫声了。”
阿加莎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往辅楼跑去。
果然,高大的托勒先生此刻一身酒气,躺平在旁边铺着陈旧床褥的小房间里,在小房间的对面,关着一只黑色的巨大的狗,一双眼睛幽幽发绿,见了阿加莎和亨特亨特小姐,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低声咆哮。
亨特小姐吓得闭了闭眼,“天呐,这像极了鬼怪故事里,吸血鬼出没的夜晚!”
阿加莎没搭理亨特小姐,她快步走上去二楼,托勒太太正在其中一间房的门口,她手里举着一盏煤灯,见了阿加莎和亨特小姐,脸色登时变了。
阿加莎手里的枪对准了她。
“托勒太太,我劝你别乱动。”
托勒太太吓得脸色发白,一双手高举着,退到旁边,“杜兰小姐,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帮可怜的艾莉丝。”
阿加莎皱了皱眉,她不敢轻易走过去,问托勒太太,“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勒太太吓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杜兰小姐,在里面关着的是可怜的艾莉丝。可怜的艾莉丝,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鲁卡斯尔先生在妻子去世后没多久,就有了新欢。新来的太太虽然不是坏人,但跟继女感情不算亲密。可怜的艾莉丝在半年前认识了福勒先生,跟他彼此相爱。鲁卡斯尔先生怕艾莉丝结婚之后将前妻留下的财产带走,于是要求她放弃遗产。艾莉丝不愿意,鲁卡斯尔先生就把她囚禁了起来。囚禁前艾莉丝还好好的,可是被关起来之后不禁得了严重的脑膜炎,她还疯了。福勒先生来带她走,她以为福勒先生是来害她的人,把福勒先生一只耳朵都快咬掉了,又哭又叫的。”
阿加莎:“……”
把人关在一个几乎没有光线的屋子里半年多,肯定都神经错乱了,不疯才怪。
阿加莎手里的枪指了指托勒太太,“你往那边的角落走,面对着墙,站着别动。”
托勒太太心里害怕,战战兢兢地走到角落处。
阿加莎看向亨特小姐,“你看着托勒太太,别让出什么事情,我进去看看。”
亨特小姐咽了咽口水,“……我有点怕。”
阿加莎听了顿时汗颜,“你自己一个人要来这地方,还想着要揭露这里的秘密时,怎么不害怕?”
亨特小姐很坦白:“因为没想到事情这么可怕。”
亲生的父亲居然将女儿囚禁起来,一个好好的年轻小姐,不仅得了严重的脑膜炎,居然还疯了?
亨特小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她嘴上虽然说着可怕,但也随手在旁边抄起一根木棍,跟阿加莎说:“你放心,我会看好托勒太太。”
阿加莎看了一眼托勒太太,她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托勒太太也没什么坏心思,她或许应该只是收了福勒先生的好处,要帮他营救艾莉丝。
阿加莎走进房间,幽暗的光影里,她看到一个男人瘦小的身影紧紧抱着一个人,那个人被他双臂禁锢着,但不停得扭动,双手在他脸上乱抓,胡乱喊着——
“我不签,那是我应得的东西。你这个坏东西,放开我!福勒先生会来救我!放开!放开!啊!”
抱着艾莉丝的人,就是福勒先生。
他知道有人来,但不敢放开艾莉丝。
艾莉丝现在疯了,如果将她放开,她很可能一溜烟地跑了。
那样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福勒先生抱着艾莉丝,心中既痛苦又绝望。
天哪,他们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他看向从门口进来的女孩。
女孩手中有枪,见了他脸上并没有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