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叙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下,柔声道:“哪有委屈女孩子的?那是?我睡的地方。”
他重新将她引向那张宽敞的双人床,道:“床上我都换了新的,你?安心睡下就好。”
温舒白这才细细打量起那张床,坐在床上,用手指捻起一瓣粉红,垂眸问道:“床上铺什么玫瑰花瓣呢?”
“都是?管家?他们布置的,大概是?参考了一般的婚房。”
商叙一边回她,一边将大床旁的床帘为她拉上了,然后才在角落的单人床躺下。
他倒是?怡然自得,也很?适应,靠在床头,有了床帘,不远处的温舒白看着模糊不清,他却单是?看一眼?就觉得满足。
看温舒白一直坐在那儿,他轻声催她:“睡吧,舒白。”
温舒白这才犹豫着躺下了。
商叙用遥控关掉了两盏灯,只留了彼此的床头灯。
九月底的天,不再?热,但也不算冷,房里?没开空调,温舒白盖着薄被倒是?很?温暖很?舒服。
可她根本睡不着,半晌后,她小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商叙,你?睡了吗?”
“还没。”商叙回。
夜里?这样?安静,而商叙的主卧很?大,让他们的声音都显得空寂。
“商叙,你?知道吗?除去很?小的时候和我父母,还有佳宁姐,我从来没和其他人睡过一间屋子,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也有点紧张。”
大概性质完全不同吧。
父母是?她最亲的亲人,许佳宁是?她的闺蜜,而商叙……
是?她的丈夫。
温舒白太单纯,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了商叙。
商叙意识到这一点时,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轻声问她:“舒白,你?怕我吗?”
温舒白原想斩钉截铁地回他不怕的。
可躺在床上,远远看到商叙,声音没了底气,诚实道:“一点点。”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和商叙承诺她的一样?,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
可她就是?有点怕商叙。
从小到大,她能够全然信任的异性只有父亲。
而自那晚去雾色酒吧以来,她所认识的商叙,与父亲大为不同。
他被她亲手引进她的人生,多日相处之下,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商叙。
他的为人,他的性格,他的脾气。
可她疏忽了,她正式住进了他家?里?,才感觉到她对过着平常生活的商叙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他的睡眠是?浅是?深,是?否受得了旁边有人。
也不知道他的作息规律,具体习惯几点睡,几点起。
这种未知会让温舒白产生害怕的心理。
紧跟着,她就想到婚礼上的那个吻,商叙太主动,太强势,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商叙听完她的话,倒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点怕你?。”
温舒白听了就觉得假,问道:“你?还需要怕我吗?”
“当然了。”商叙轻笑,“我怕你?突然离开自己家?,睡不惯这里?的床。怕你?对这里?明明有不满意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说。”
“可是?,舒白,这里?也是?你?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不需要害怕。”商叙正声说道。
他同样?以真诚待她,继续将自己剖白:“舒白,哪怕你?以家?人的方式待我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结了婚,是?一辈子绑定的家?人。”
这种说法?,温舒白在母亲那里?听到过。
江尚娴说得很?现?实,说人的一生,父母与子女,都只能相伴一个阶段。
唯有可靠的伴侣,才能陪伴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