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嘲……”
就算看不到。
也知道他的眼神里,一定满满都是。
想杀了他。
又是警察局。
半小时?之前,属于行业内部的小型宴会,气氛还松弛又得当?。
那时?陈之夏正言笑?晏晏,手捧酒杯地穿梭在?人群,频频用余光扫过,整个晚上却始终不见他人。
旁人打不通他的电话,眼见过了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说?开场白。她也赌气不发消息问他。
——得到的消息,就是要来这里。
女人的高跟鞋略带焦急与担忧地敲击在?地面。
她的嗓音又轻,像是一把细雪莹凉,这么落在?总是白惨惨的白炽灯光里,就总有点儿温柔。
“男朋友?”
“……嗯。”
“真吓死人了!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警察连连抚胸口,惊魂未定,“疯了吧!居然故意让人来撞自己的车……多大的恩怨啊,非要给人送进去?”
“要不是旁边是马路牙子,他的那车也得翻个四仰朝天过去!”
陈之夏也又气又无奈,她心底好像被撒下了一把沙,隐隐地难过,勉强镇定:“那个,我签这里吧?”
“……行行行,赶紧带你男朋友做检查去,人别撞坏了,也真是车好哈,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别是看不到的皮内伤!”
“那车买了也没多久吧,外壳撞那样了,真可惜啊……”
渐渐的。
就没什么话题是与他有关的了。
许久的静。
陈之夏走过去,重新站定。
面前的男人才好似有了点儿生气。
江嘲坐正了一些,慢条斯理地向?后?靠了一靠。
他那身熨帖笔挺的西装变得皱巴巴的,车窗户碎了一侧,或是被什么划伤,那张清隽的面容上难免挂了彩。
一道伤口不浅的红痕掠过他脸颊,与眼角不过寸厘距离。
很吓人。
江嘲下意识地拿出了烟盒儿,修长?的食指拨了下,敲出一支来正要放在?唇上。
陈之夏伸手就给他劫走了。
“不许抽了。”
他于是懒洋洋地抬眸,看到她眼圈儿红成了片。
“好。”
他淡淡地笑?,看着她点头。很乖。
“……你是不是疯了?”陈之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有必要做成这样吗?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嘲?你就今晚非要搞点什么事情留我在?这儿陪你?”
她想说?根本不用这样的,有他在?,那天采访她也能够还算自如地面对那吓人的镜头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抓不到就抓不到啊。
一个偷拍还能给人送进监狱了?
不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