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一寸寸地凉了下来,整个人像浸在寒冰里,瑟瑟发抖。他仰着头哀叫:“你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我早就与你说过,你若不要我了,就杀了我,不拘是白绫还是鸩酒……”
楚灵均的心都好?像被?人掐了半截,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我最后与你说一遍,你再这样?胡言乱语,这辈子也别想再见我,死了也别想进我的帝陵。”
他哀哀地哭,没有半点儿声音。若非站在他面前,谁也察觉不到。
“为什么不让我走?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把我当什么人?”她叹息着问。
她的话像烧得通红的铁,牢牢地烙在了他身上,灼烧着他的皮肉。他痛得几近昏迷,但还是不愿放手,自虐一样?地抓着她,喃喃道:“你为什么要回去见谢瑾?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跪在她的脚下,引着她的手,去解自己身上仅剩的单衣。
“楚怀安,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他答得不假思?索,“求陛下的垂怜。”
“一晌之欢?”
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直直地打在楚灵均的手上,“我要求陛下长长久久的怜爱。”
“你最好?不要忘记你今晚的话。”楚灵均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话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要是明日醒来,你又摆出那套冷冰冰的架势。”
“朕不介意给爱卿再换个身份,直接将?你锁在朕的寝殿。”
他颔首应好?,低头去亲吻她的手背。
室内的气氛一点点上升,有情人依偎在一起?,做尽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情。
只?是……楚灵均有些好?笑地攀住青年人的背,无可奈何地叹道:“别哭了,祖宗。”真要算起?来,明明她才是那个被?糟蹋的好?吧。
“没有。”年长者欲盖弥彰地拿手臂遮住了眼?睛,可没多久,就被?搬开了手臂。
她轻柔地揩去他眼?角的泪痕,疑心他再这么哭下去,就要变成一尾缺水的鱼,“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轻轻地抱住他,低声劝哄:“别再哭了。我刚刚说的是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怀安闷闷地答:“你要是想,也可以的。”
楚灵均一愣,“可以什么?”
他整个人都沾染上了绯色,像只?熟透的虾子,“可以把我锁在你的寝殿,我不会跑的。”
“啊?”她绝不承认自己起?了这样?霸道任性?的念头,连连矢口否认,而?后接着问他为什么还要哭。
“我……我……”他几次张口欲言,可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要怎么告诉小?他四五岁的陛下,他现在收不住眼?泪完全是被?刺激的。
“我的玉连环……”他终于寻到了合适的托辞,底气足了两分?,“你拿走了我的玉连环……还我。”
楚灵均见他哭得可怜,身上还青青紫紫,遍布着自己挠出来的红痕、咬出来的齿痕,实在不忍心再逗他,连忙将?那个挂坠捞了回来,小?心交到他手里。
“一个挂坠而?已,快收了你的神通吧。况且,本来就是我送你的,暂时放我这儿也不行吗?”
“送了我,便是我的。皇帝金口玉言,不能?反悔。”他的嗓音虽哑,话却说得郑重。
楚灵均莞尔一笑,凑到他唇边亲了一口,“不悔。”
“赶明儿我也寻条银链子,将?我那块玉做成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