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导师有什么要求?”
“首先,要自愿,自愿就是要有首席导师的责任担当,愿意花大量时间精力参与「她盟」运作;其次,要有一定社会资源,包括但不限于资本、技术、市场、人脉……呃……”
两点说出来,岑商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做「首席导师」了。这是一个徒有其名的职务,短期内它不可能带来效益,长期来看,「她盟」作为政府平台牵头的女性创业者联盟,主导权并不在自己手上,这么劳心劳力又不一定讨好的事情,短时间内找到“志愿者”很不现实。
岑商扪心自问,若非「她盟」是由她一手主导成立,换别人来问,她也不愿意做。
“也许我不应该要求那么高?”
辜幸以:“这是一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可听不太出来,岑商想了一会儿,说:“我是不是应该调整下方式方法,或者更新下阶段目标?一开始标准定太高,不利于起步。”
辜幸以单手支起下颌,俨然一副“看你自由发挥”的姿态。
“让我想想,我是不跑偏了。”
“「她盟」的主题是女性,主要群体是女性创业者和有创业计划的女性,这是「她盟」的需求方,我希望「她盟」的资源池能够协助这些女性,主要是发挥群体智慧,发动‘群众力量’——”岑商手动打引号,“思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辜幸以提问:“资源池是指有一定实力基础的另外一批女性?供给需求方资源?”
“是……”岑商倏然收话,“等下。”
做策划时,小组四个人就「她盟」的模式讨论过很多次,卜芯雨还是陆家瑜问过一个问题,说“为什么创业导师心甘情愿为「她盟」做事情,有那么多时间吗”,还有“资源池(包括载体)为什么要特别给她盟的创业者优惠呢,做生意都是要生存的”。
岑商当时用一些孵化器和成果转化平台的例子来解释创业导师并非是做“义务劳动”,名誉自不用说,「她盟」并没有要求创业导师高风亮节纯为爱发电,如果能和被辅导的创业者协商一致,后续共同发展也是可以的,「她盟」相当于一个平台,专门为女性创业者和企业家以及各种场景下的投资者提供链接的平台。
经过她的解说和宋老师的补充,最后组里两个小姑娘承认是跑得通的。
但实际在「她盟」中,这套模式却没有足够充分的基础做支撑,因为「启辰」毕竟算不上真正的政府部门,能赋予的名誉有限。而她用来举例的hi-mind项目只吸引了急需资金的创业者,投资人及创业辅导专家感兴趣的不多——因为有价值的项目也不多。
“在我的理解中,「她盟」是一个平台。”岑商慢慢地说,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我想找首席导师站台,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资源方,但为什么一定要资源进来呢?因为资源够多,才能够流通。我理想的首席导师要有一定地位、有一定吸引力和曝光度,这就产生了矛盾。因为这个平台还太小,因为小,所以需要大,因为小,所以吸引不来‘大’,因为我把大看得太大了。”
因为起点太高了——hi-mind是个百里甚至万里挑一的成功案例——自然而然抬高了期望值。
“我需要首席导师,「她盟」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力的掌舵者,但不是现在就要。”岑商肯定了自己刚才随口说出的猜测,“是的,我现在的要求太高了,我太着急了,想一口吃成胖子。”
她从辜幸以的神色里看出了赞扬,然后听到辜女士问:“你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去?”
岑商整个支棱起来:“你要来吗?”
辜女士的履历和背景做首席导师那可再合适不过了。仔细想想,她对首席导师的要求几乎就是照着silvergu的模板设定的。
辜幸以粲然一笑,“不要。”
岑商:“……”辜女士你怎么回事!
辜幸以慢悠悠地说:“我可以请sherry去。sherry或者alice。”
岑商举手:“可不可以请两位都去?”
辜幸以没理她,折叠好餐巾,她说:“我昨天见了那位林主任,下周我可能和她一起去锦城。”
“噫——”岑商发出一声惊叹,“林主任动作真够快的。甘拜下风哦。”
l&s在华办公室费了那么多周折,最终终于确定在春申区落地。昨天下午,l&s的中文名称「乐恩事」在工商系统核准通过,金融办外资促进科的袁科长先给郑董打电话,然后又给岑商发信息,感谢启辰在该项目落地过程中的积极配合,并表达了后续继续通力合作的期望。
外资的注册资本通常是实缴,「乐恩时」完成所有手续,一旦实缴结算,春申区几个科室、几家单位甚至银行的一个项目组本年度都可以安心躺平了。
不过现在政策上对注册资本认缴的年限没有严格要求,岑商猜测,袁科的“通力合作”指的就是要盯牢「乐恩时」早日完成实缴。
话说回来,两年多过去,l&s春申这边都还只是核名通过,锦城就已经要启动了,林主任的效率令岑商不得不服气。
要说一点儿不酸是不可能的。
“我们在微信上聊了蛮多。”辜幸以说,“像你说的,林主任目的性确实蛮强。”
“好了好了,我夸她就可以了。”岑商打暂停手势,“你不要夸她,你夸她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