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说出来会打一点点折扣的呀,原来一百分就变成了九十九分。”
“啊?”辜幸以果然小小地惊呼了声,下意识做捂嘴的动作,手抬到一半,双手合十默念了句,然后懊恼抱怨,“那你还问?”
“对不起对不起,是有点好奇。”
如果一个人脱口而出的愿望是“健康”,那么,无论其身份背景如何,无论与其关系如何,只要不对那人深恶痛绝,总归不忍心拿出“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的说法。
对后半句,岑商反而没有一点好奇心,她如常地笑起来,指向路旁的白玉兰树,“要开花了。”
辜幸以的视线随着她指向的方向,“是哎。”
步入四月,气温明显转暖,太阳高高悬在东南方,走去停车地点的短短几分钟,岑商就见辜幸以被晒得晕眯了双眼。
把辜幸以送上车,岑商虚扶车门,“那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辜幸以满以为她要同车回,闻言探出身:“你不去单位?”
岑商看了下手机,“约了人在附近谈点事情,她快到了。”
辜幸以怏怏道:“好吧,你记得早餐。”
岑商点点头,后退两步,让司机关车门。
林主任约的她。
林维陪同辜女士去锦城,自然不能让人自己回来,于是也当天来回锦城申城,这对林主任来说虽不频繁,也不少见,区别于辜幸以的惫懒,林主任显得神采奕奕,随着一句“怎么说我也再补两个项目给岑部长”意气风发地落座。
岑商心领神会:“恭喜林主任。”
“少来,还不是借了岑部长的光。”林维免不了跟她讲客套话,末了感慨,“多久没做过这么顺的项目了,白捡的一样。”
“那也是林主任嗅觉敏锐,果断出击,穷追不舍,这点我要跟你学习。”岑商钦佩林维的效率是真,又随口问,“手续全办妥了?”
“我们上面的领导和你们区有熟人,前期工作做好了,辜总过去走个过场跟领导们打个照面罢了。按说应该由我们领导来拜会,可想见佛面的领导太多,安排不到同一天,统一部署费周折,只好委屈辜总亲自去。”
岑商也感慨:“辜总对你们是另眼相待了,我们上面的领导当时想见她一面,难的。”
两人已互有利益交换,暂无纷争,又都是直来直去的率性,所以林维透露春申区有向锦城方面输送机密信息的“熟人”,岑商便闻弦知意,说些当时对接的艰难,将人情卖得更牢固。
岂料林维却是投来促狭一瞥:“分人的吧。”
岑商:“什么?”
“和辜总去机场的路上,她说申城这里有岑商,做事干净利落,没有废话,不像那些做领导的,弯弯绕绕。辜总说她自小在国外,不太适应国内的语言文化,还好遇到shine——”林主任将尾音拖得老长,攒出一个明晃晃的八卦来,“说shine总能把事情用一句话说清楚,那么她就好做判断,否则,还不知延推到几时。”
岑商近期免疫了来自辜女士的花式shine夸赞,举杯到唇侧,“然后呢?”
林维说:“所以我起飞前紧急跟我那边的领导传信,更改了行程和主题,原先无论如何也想请辜总去市府一趟,后来一切流程从简,就在机场附近的网点做好了认证,由我们几位主管领导和辜总谈,然后送回机场,尽可能只办事,不闲聊。礼数自然是周到的。”
岑商听罢很服气:“你们是勠力同心,从善如流。”更佩服林主任在系统内的协调能力,临时传信也能让锦城那边上上下下随之做巨大调整。
“近40亿人民币的资金池,全球20多个主要城市都有分支机构,200多项自有专利。也就你们申城财大气粗底子厚,舍得怠慢。”林维揶揄。
岑商不动声色地把大半力道卸到椅背上,散漫问道:“锦城实控主体是辜总个人还是机构?”
林维眼神里明明有争强好胜,却认输地摆手:“总部以申城为主,五年内不变。”
岑商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申城对外交流总是占主导地位的。”
之所以从林主任的约,一大部分原因是要从林维这里确定辜女士去锦城一趟,有没有被连根带苗整个挖走,如果一次牵线导致自损自伤,那可太不划算了。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她迫切地想从第三者口中了解更多辜女士。
岑商在套话上功力弱了些,几句闲谈下来,才找到合适机会问出:“这种规模的项目落地,锦城要做哪些配合?与申城这边有交叉么?”
林维略作思索:“我正好想请教你,和辜总随行的一个外国人提了几点要求,我们领导现场没有直接答应,会后找我问话。”
“什么要求?”岑商预感应该是和文峥、蔡春茹收到的差不多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