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昭!”沈知韫立刻过去,就发现贺令昭已经不省人事了,而且他身?上还烫的吓人。
沈知韫当即喊了小?二来?,让小?二与自己一道将贺令昭扶到床上,然后又?让小?二帮忙去请大夫。
客栈旁边就有一家医馆,所以?大夫来?的很快。
为贺令昭诊过脉之后,大夫说贺令昭是暑湿风热之症,他给开了些汤药过后,又?叮嘱沈知韫,可以?用帕子多给贺令昭湿敷额头。
沈知韫应下之后,忙让小?二帮忙去拿药,她则替贺令昭用帕子敷额头。
不知道因为连续晒了三日的缘故,还是发热的缘故,贺令昭的脸红的吓人。一路上总是喋喋不休逗她开心的人,此刻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她面前时,沈知韫说不清她心里此时的那种感受。
她只能拿着帕子,一遍接着一遍替贺令昭敷着。
就在沈知韫刚拧了一个帕子,正要给贺令昭替换时,廊外?突然传来?吵嚷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小?二去而复返道:“小?公子,这几位……”
小?二话还没说完,青芷和安平已经从他身?后蹿出来?,齐齐叫了声:“夫人!”
这两人一身?狼狈,比他们先前也好不了多少。
“夫人,您怎么样?您没事吧?”青芷跑过来?,目光先是迅速在沈知韫身?上巡逡了一圈,见沈知韫无碍之后,便又?膝盖一弯,猛地跪了下去,哭着道,“夫人,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私自给那老妪糕点,就不会害的您和二公子吃了这么多的苦。”
“都过去了,你先起来?。”说完,沈知韫看向安平,急声问?,“邓大夫也来?了么?”
贺令昭此番来?太原,昭宁大长公主不放心,特地让裘太医安排了一名?徒弟随行。
“来?了来?了。”安平忙出去将邓大夫请过来?。
邓大夫给贺令昭诊过脉之后,与先前那大夫说的大差不差,末了他又?回头问?沈知韫:“二公子是何时开始发热的?”
“应该是今日午后?”沈知韫不敢确定?。
这一路上,贺令昭一直背着她,但是午后他就开始有些精神不济,当时沈知韫以?为贺令昭是累了,提出想?下来?自己走,但却被贺令昭拒绝了。
之后贺令昭也并未表现出异常,然后就是进到?这里时突然摔了一跤,再到?后来?毫无预兆的晕过去。
邓大夫点点头,表示心下有数,然后他道:“劳烦夫人先出去,容在下为二公子施针。”
沈知韫便带着安平喝青芷暂时先出来?。从安平口中?,沈知韫才知道,三日前他们被流民冲散之后,安平他们原本是要追上来?的,奈何遇见了山崩,他们绕路花费了一些时日,一直到?今夜才追上他们。
“夫人,您受苦了。”青芷眼含热泪,自责不已。
沈知韫摇摇头,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这一路虽然颠沛流离,但贺令昭一直将她照顾的很好,受苦的人是贺令昭。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邓大夫从里面走出来?,道:“在下已经给二公子施过针,但他的高热没这么快能退,还是需要好生照料。”
说完之后,邓大夫便去煎药了。
沈知韫重新在床榻旁落座,贺令昭还是没醒,仍安安静静在床上躺着,旁边放有铜盆帕子,几乎是沈知韫刚转过身?,青芷便立刻拧了帕子递给沈知韫。
沈知韫将帕子给贺令昭敷在额头上。
很快,邓大夫便将熬好的汤药端过来?了。他们喂贺令昭喝过药,又?给贺令昭换了身?干爽的里衣过后,夜已经很深了。
安平看见了沈知韫眉眼里深深的疲惫,便道:“夫人您去歇息,小?人在这里照顾公子吧。”
“不用了,你们下去,我留下。”
青芷闻言,不禁看了沈知韫一眼,见沈知韫心意已决,便道:“那我陪您一起。”
“这里用不了两个人,你也下去歇息。”
青芷与安平只得下去,临出房门前,青芷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沈知韫坐在床边,正在给贺令昭换湿帕子,她的侧脸柔和清丽。
安平轻轻扯了扯青芷的衣角,青芷这才回过神来?,两人一道出去。
连续奔波了三日,沈知韫早已是身?心俱疲,但因担忧着贺令昭,她便一直强撑着,只是默然替贺令昭换着帕子。
可天地间万籁俱静,最?终沈知韫还是没能抵得过困意,便趴在贺令昭床边睡着了。
贺令昭醒来?时,房中?只燃了一盏孤灯。他甫一转头,就见沈知韫趴在他床畔睡的正香,贺令昭刚动了一下,原本熟睡的沈知韫瞬间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时,沈知韫先是愣了愣,旋即立刻坐起来?,然后倾身?上前,来?探贺令昭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