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出?了房间后,发现?每个?人见了她,都?一副憋笑的样子。
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锦杪摸了摸脸,低头一看手上,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她忙把头低下,快步回了房间。
从铜镜里看见自?己花得不像样的脸,锦杪捏紧了拳头。
待到晚上去伺候傅盈用膳,她完全没给好脸色。
傅盈屈指敲敲桌面,问?她还想不想让裴臻活着了。
她冷笑一声,“这不都?看您的心?情?吗?”
傅盈语塞,他不明白锦杪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破罐破摔的状态。
没意思。
傅盈没了胃口,吩咐人去将裴臻请过来-
裴臻后脑勺伤得狠,傅盈又?没让大夫给他看,昏迷到今日才慢慢醒过来。
他如今身体虚弱得很,别人轻轻一推,便能将他推倒,更?别说出?了船舱,到外面找人。
与守门的下人一番周旋后,裴臻累得不行,后脑勺的伤口似乎开裂了,针扎似的疼蔓延开来,让他无力再去周旋,不得不坐在地上喘口气。
可是没歇多久,就来人将他架了出?去。
裴臻没力气去挣扎,任由?他们带他去哪儿。
恍惚间,他被扔到了地上。
这间屋子很凉快,同他所?待的船舱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裴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眼?帘,只见一道倩影朝他奔来,伸手扶起他,“你还好吗?”
熟悉的甜香让裴臻散乱的意识逐渐聚拢,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疲惫的眼?神里逐渐有了亮光和生气。
“奴才没事,殿下可好?”
“我没事。”
锦杪一边摇头,一边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房间里的椅子,她不敢让裴臻坐,怕傅盈借题发挥。
索性就让裴臻靠在她身上,她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前?面抱住他。
前?后固定,以防人倒下。
可她高?估了自?己,当裴臻整个?身体的重量压过来时,她就像那被钉到土里的木桩,正在一点点往下陷。
锦杪咬牙稳住,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裴臻,她对傅盈说:“麻烦你让大夫给他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刚才不是说没事吗?”傅盈皮笑肉不笑。
“他那是为了让我放心?,傅公子、傅大善人,求求你了!”锦杪伸手摸了一下裴臻的额头,那叫一个?滚烫。
傅盈觉得好笑,“不为了你自?己求我,反倒为了一个?奴才求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天下奴才多的是,他死了,换一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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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一样!”锦杪脱口而出?,她看着傅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求求你,救救他!”
傅盈冷眼?瞧着,不为所?动,直到少女急得快给他跪下了,他才皱了皱眉开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不一样?”
“裴臻八岁成了名满帝京的神童,十六岁高?中状元,如果不是被灭了十族,他定然前?途无量!这样一个?人若是早死,是天下人的损失!”
锦杪担心?裴臻死掉,张口便把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准确来说,她是在说出?口的一刹那才想清楚了一些事。
她为什么会反感裴臻低眉敛目?
又?为什么不喜欢他自?称奴才?
因为他是天之?骄子,不该这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