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走上前,碧桃退了出去,内室只余他们?二人,锦杪不大?自然地抬起眼帘,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困了…”
“殿下吃两口再睡。”
裴臻神?色平静,瞧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但锦杪觉得,这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头上,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想说不吃吧,人家一回来就?为了她去下厨,怎么着也得吃一口,不能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那我便吃两口再睡吧。”锦杪不敢直视大?山,坐起来用脚去寻鞋,却见大?山俯下腰身,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为她穿鞋。
之前裴臻也为她穿过鞋,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令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似在蒸笼当中,感觉时间?再长点就?能熟了。
穿另一只时,锦杪忍不住缩脚,裴臻轻而易举便将其握住,使之无法再躲。他抬眸,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殿下躲什么?莫不是害羞了?”
被?戳中心思的锦杪恼羞成怒,使劲一蹬,“你才?害羞!”
她都?咬牙使劲了,裴臻却纹丝不动,真真是一座大?山。
就?这般,大?山为她穿好?鞋,临了道了一句:“奴才?服侍殿下也有段时间?了,殿下哪里怕痒,奴才?还是清楚的。”
闻言,锦杪鼓起腮帮子,顶着一张大?红脸在地上站稳,伸出手指头往大?山脑门戳了一下,“你不清楚!”
她这动作来得猝不及防,裴臻一个不妨,踉跄了半步。
见状,锦杪又往他小腿踹了一脚,“我以后不要你伺候!”
说罢,扭头便走,也不知是气更多,还是羞更多。
但不管哪者更多,都?敌不过锦杪这会儿的饿。她原想着吃半口敷衍一下就?得了,没曾想拿起筷子后,吃了足有两碗米饭才?舍得放下。
接过碧桃递来的浓茶漱口,听见碧桃对裴臻说:“真好?,你回来后,姑娘胃口也变好?了。”锦杪差点把浓茶给咽下去,说得她好?像在拿裴臻下饭一样。
“殿下食了许多,最好?是走一走再歇着。”
裴臻开口时,锦杪正要起身往内室去。她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于是她听话地走了一走,再前往内室。
“殿下。”裴臻眉心一紧,伸出胳膊挡在锦杪跟前。锦杪偏头看向他,乖巧眨眼道:“我已经听你的话了,还要做什么?”
“奴才?觉得殿下最好?再走走,否则夜里难受,到时受苦的可是殿下自己。”最后一句,裴臻加重了语气,锦杪不以为然,反驳道:“我又不会立马睡。”
说罢,她便要绕开裴臻的胳膊,不料裴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面去。
锦杪始料未及,差点跌倒,好?在她反应及时,立马抱住了裴臻的手臂。可她很快便觉得还不如摔倒算了。
裴臻竟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理由是怕她再次摔倒。
他要是不拽她,哪儿来的摔倒?
锦杪挣扎无果,低头一口咬在了裴臻的手腕处,心想裴臻肯定会下意识将她给松开,没曾想等到嘴里有了鲜血的味道,也不见裴臻松手。
锦杪抬眸,发?觉裴臻正看着她,桃花眼里古井无波,仿佛没有知觉。叫他这般凝视,锦杪心里没由来地发?慌,她缓慢离开他的手腕,这时听得碧桃惊道:“天!好?多血!”
带血的牙印深深落在了手腕处,瞧着甚是触目惊心,锦杪飞快晃了眼都?觉得不适,裴臻却是神?色淡然地垂下眼帘,审视一番后道了句无妨。
碧桃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发?觉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儿后,便自觉离开了。
“那个…最好?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
锦杪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若非他不顾她的意愿,她何至于如此?
“奴才?惹殿下不快,该罚。”
原来他也知道是他的问题,但锦杪的愧疚感并没有因此减少分?毫。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心里闹别扭。
既然她不想要这份喜欢,那放下便是,何苦这般?
锦杪说服自己后,再面对裴臻就?轻松了很多,轻哼一声,“刚才?拉着我往外走的时候,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殿下想怎么罚?”裴臻抬起另一只手露出手腕,“不若殿下再咬一口如何?”
谁说要罚他了?
这人耳朵到底怎么听的?
锦杪板着一张小脸,将裴臻抬起的手摁了下去,“我对咬你没兴趣。”
“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