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气得咳嗽了两声,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染了层薄红。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她追问裴臻,裴臻回答:“是徐贵妃。”
锦杪闻言怔住,母妃去找裴臻来作?甚?
她身体?不舒服,该请的是太医,裴臻来有什么用?
锦杪思来想去也没明白母妃的用意。
她莞尔一笑看向裴臻,“我没事,劳烦裴大人跑一趟了。很?晚了,裴廷尉早些回去休息吧。”
“什么没事!”
话音还未落下,殿内响起一声重重的呵斥。
“你明明就很?难受!”
徐贵妃气势汹汹从?珠帘后?走出来,帘子?甩来甩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后?面跟着一脸抱歉的碧桃和玄英。她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把徐贵妃给拦住。此时二人不敢直视锦杪。
如今的徐贵妃又回到了之前心智如孩童的时候。
那日?裴臻率兵入宫拿下穆亥后?,来到琼阳宫看见徐贵妃如傀儡一般,当即便让曹太医为徐贵妃诊治。
眼下的徐贵妃可比当时裴臻见到的好了太多。
徐贵妃大踏步走到床边站定。
因为锦杪刚才斥责她胡闹,徐贵妃现在很?不高兴。
是以,徐贵妃把心里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看你难受,费了好一番劲才把你喜欢的人找过?来。想着能够让你开心开心。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说我。这不就是他们说的好心喂了狗吗?”
正说着,徐贵妃难受地红了眼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尾。
锦杪看着,心疼得不行,“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母妃不哭了好不好?”
“我才没哭!”徐贵妃吸了吸鼻子?,瞪了一眼锦杪后?,把头转到了一边。
一副我生气了,你快来哄我的模样。
锦杪忍俊不禁,赶紧开始哄人。
母女和乐,裴臻见状不再打扰,转身便出了琼阳宫。
不多时,碧桃追了出来。
“裴廷尉请留步。”
裴臻停下转身,暖黄的烛光温和了他的眼眉,“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殿下说天冷,辛苦裴大人跑这一趟了。还请裴大人莫要嫌弃,拿它取个暖。”碧桃递出一个样式普通的手炉。
裴臻想到当初殿下给他的朱漆描金缠枝莲纹手炉。
大晟亡之后?,陛下看在殿下与傅皇后?容颜相似的份上,才准殿下与徐贵妃继续住在琼阳宫。
琼阳宫看似与从?前无异,吃穿用度却?是大不如从?前。
毕竟只是一个前朝公主和宫妃。
若是太用心,又会惹来群臣非议。
碧桃见裴臻盯着手炉出神,连着唤了好几声裴廷尉,裴臻才回过?神。
“微臣多谢殿下。”
回到廷尉府后?,裴臻赶紧将那个朱漆缠枝莲纹手炉找出来擦拭干净,心里想着是该找个由头派人给殿下送去,还是他自?己去-
近来帝京日?日?下雪,天寒地冻。锦杪不小心着了风寒,卧床已有三日?。
她怀里揣着裴臻出发?前送来的手炉,指腹缓缓摩挲上面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