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苦笑,“我这身体怕是经不?住风寒的折腾。”
“殿下就?不?会得风寒,哪有什么经得起经不?起?”玄英板着小脸接过话,旋即向曹太医微微一笑,“您可?以把脉了。”
雨越下越大,就?跟老天?爷破了个窟窿一样。饶是孟阳再怎么努力把伞往帝王那边倾斜,还?是有不?少雨淋到了帝王身上?。
无?奈之下,孟阳劝道:“陛下,当心着凉。”
裴臻不?为所动,眼?睛始终看向亮着烛光的寝殿。
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曹太医从寝殿出来。他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帝王跟前,正要言语,便听帝王问“如何”。
曹太医没忍住叹了口气,“殿下的身体比之前差了许多?。不?过问题不?大,只要细心调理?,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
这样的话,裴臻在李晖那儿?听过一样的。
“那就?劳烦您为殿下调理?身体了。”
“陛下言重了。”
曹太医离开前,也如孟阳方才那般劝道:“陛下,当心着凉。”但曹太医最后又加了一句,“若是陛下着了凉,传染给殿下可?就?麻烦了。”
裴臻眉心一拧,立马转身离开了琼阳宫,并吩咐孟阳准备姜汤。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湿润与?阴冷。锦杪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一呼一吸间就?像是被压迫着,有点喘不?上?气。
吃过早膳,锦杪躺回了还?算温暖干燥的床上?。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脑袋一挨着枕头,很快便有了困意。迷迷糊糊间,锦杪感觉眼?皮凉凉的,她抬手一抓,顿时就?被对方反握住了。
锦杪睁眼?,望着面前的漆黑一片,莞尔,“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裴臻把玩着纤细的玉手,说起早朝上?的一些事,“户部那边缺人,我让李晖去了户部。大臣们都说李晖是个贪官,让李晖去户部无?异于是放一只老鼠进粮仓。李晖确实?贪,可?他确实?也有本事。倘若他能为我所用,很多?事将事半功倍。而且李晖是青州李家独子,虽说李家已不?是青州首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尚有许多?可?用之处。最关?键的是,殿下能回帝京,多?亏了李晖。”
“确实?多?亏了七妹夫。”不?然她就?被沉塘淹死了。
裴臻盯着如玉的脸庞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李晖曾放言此?生非琼阳公主不?娶,不?知这一路上?,他对殿下可?有什么不?规矩之处?”
锦杪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愣了几息摇摇头,“七妹夫待我很好,也很有分寸,不?曾做出逾矩之事。”
裴臻绷紧的嘴角逐渐放松下来,“殿下要不?要跟我讲讲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锦杪作答,裴臻直接躺在了外侧,继续把玩玉手的同时,伸直胳膊揽住了纤细的腰肢。
这架势,看来是非讲不?可?了。
锦杪没有提穆朝朝,直接从李晖说要送她回帝京讲起。期间裴臻偶尔会问两句,然后她接着讲。
讲了一个半时辰,才讲完。
说了太久话,锦杪口干舌燥得厉害。这时裴臻扶起她,给她喂了一碗温热的冰糖雪梨。这一碗入喉,嗓子顿时舒坦了许多?。
裴臻捏着绢帕,认真擦拭锦杪嘴角残余的汤渍,“殿下可?知放过一个对自己残忍的人,就?是在给对方来日报复自己的机会?”
锦杪眉眼?弯弯,“谁说我想要放过她了?我不?提那些事,只是不?想给你平添烦恼。”
她知道裴臻见过李晖,就?一定会知道穆朝朝做过的那些事。方才她没有提及穆朝朝,一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二是她不?想再回忆那时候的痛苦。
裴臻擦拭的动作微顿,“如果?穆朝朝出现在殿下面前,殿下最想做什么?”
“我不?要她的命。”锦杪莞尔,“我只想让她知道昔日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死,太容易了。
收拾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生不?如死。
裴臻也是这么想的,他瞥了眼?孟阳。孟阳立马会意,弯腰小心翼翼退出了寝殿。
不?多?时,大牢里开始回荡此?起彼伏的鞭打声,以及穆朝朝痛苦的嚎叫声。
裴臻在琼阳宫陪着锦杪用过午膳就?回了宣室殿处理?政务,快晚膳的时候又来了琼阳宫。
但踏进殿内,却不?见摆膳的宫人。
裴臻以为是他来迟了,不?料佩兰上?前说:“陛下,殿下没有胃口,半刻钟前喝了碗汤便歇下了。”
午膳吃的本来就?少,现在又只喝一碗汤,这样下去,身体什么时候能养的好?
裴臻匆匆往里走了几步,又忽地停住转身,吩咐佩兰:“转告殿下,明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