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书房,鸣镝方才皱着眉开?口?,“派去归渡河的人回禀,只寻到了惟辰小姐留下的这封信。”
凤烨凑着烛火凝神细览后,低声说道,“惟辰是?被封王府的人接走了。”
“封王府?”鸣镝心下愕然,封王不就是?太皇君的宗亲,似乎由她掌管归渡河一带。
“不错。”凤烨将信笺收好,沉吟一番后,对?鸣镝道,“封郡王并不知当年罪案,应是?不会?对?惟辰作难,改日去给圣君请安之时再打探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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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过后,栈舍店家的女儿果真趁夜摸进?客房。
她家屋子就在?栈舍前头不远处,眼看着有行客投宿,却在?家中许久未候到娘亲醒示。觉察出不对?劲,抄上家伙来探看,好生不巧一头栽进?靠外那间客房,还没摸上榻就被十六拿长剑刺穿了手掌。
深更半夜隔壁屋子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裴出岫安抚了榻上被惊醒的男人,披衣起?身来到隔壁屋子。
十六将长剑尖端放在?烛火上烤了一回,无声地擦拭干净,面对?比他身形高?大的女子却是?丝毫不惧。
那女郎持刀劫色,若是?落在?她手里未必有十六处置得这般干净利落。她眼下伤了右掌,吓晕过去,裴出岫解开?她腰带将人背过手去牢牢捆住。
“这等事不必主子亲自动手。”
十六起?身要跪,被她出手拦住。
“明日还要赶路,你且歇息吧。”
说罢,便将女人拖到后院柴房,与她娘亲关在?一道。
翌日天明,这黑心店家母女被她们绑在?马车后面狭窄的货板上。
林知秋问起?昨夜发生何事,她只说有两个宵小之辈夜里劫财被惩治了一顿。
后面的路途要平顺得多。
傍晚时分马车终是?进?了府城,她们先寻了此地上好的酒楼,要了一桌像样的饭菜。
男人有些不安,觉得一路上花费她许多银两,扯了她的衣角轻声嘟囔着要换间小饭馆。
十六奉令上了饭桌,却坐在?最边角,闻言只当没听见。
裴出岫温声安抚他,“出岫不才,可是?养夫郎的银钱总是?够的。”
十六低头饮茶,男人却在?她的言语中赧红了脸。
饭菜上桌,裴出岫依旧给林知秋先布了菜,引得小二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们一眼。
“客官是?从外乡来的吧?”
裴出岫抬眸,小二嘻笑两声,“那您可得好好尝尝咱们这儿的醉香鸡和芙蓉鱼羹,这可是?都镜府独一份的美味。”
林知秋闻言呛了一口?,她给他抚了抚背,见小二去侍候邻桌,方才开?口?道,“可是?这菜不合口?味?”
男人摇了摇头,抿起?嘴角,“只是?想起?从前在?天香楼也?尝过这两道菜。”
裴出岫微微挑了眉,实则她也?钟爱天香楼这两道佳肴,每回去酒楼都得点上一回,方才见此处也?有便顺道要了,“知秋若是?喜欢,便多用一些。”
“好,那小二如此夸赞,不知与天香楼的比起?来如何。”
正说着话,邻桌传来一声喟叹,“这都镜府的酒楼自然是?比不得京城。”
林知秋手中筷箸一顿,裴出岫往旁侧望去,只见到一个窈窕背影。
侍从正在?为他布菜,“主子可是?想家了。”
男人又?叹,“也?不知娘亲与爹爹近来如何了。”
裴出岫见林知秋眼眸暗了暗,轻轻握了他的手,“若是?疲累了,一会?儿便上楼先歇息。”
他摇了摇头,低头吃起?碗中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
用过饭食后,她搀着男人来到酒楼上层的栈房。有十六陪在?此处,她并不担心。
裴出岫遂独自驾着马车,将后厢的二人带去府衙。
傍晚时分,府衙门前人影疏落,她执起?鼓槌擂响鸣冤鼓。不多时,有二位小吏出来引着她入内。
公堂上问案的是?刑名师爷,穿一身湛蓝官服,拿着簿子正在?记画。她身形颀长,却是?十分干瘦,一对?卧蚕眉下面眼睛细长,打量她时眸光甚是?明锐。
裴出岫从善如流地报上名姓,交代了遇见栈舍打劫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