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他看着父亲盖着薄被的双腿,关切地说:“外面冷,您快回去吧。”
范老爷子的腿是五年前一场意外受的创伤,那之后就很难站起来,身体也不行了。
但他只是嫌弃地说:“一边去,这点冷还冷不死我。”
父子俩看着夜晚的天空,过年了,灿烂的烟花连绵不绝。
老人打破沉默:“你很看重那孩子。”
“啊,您说抱月?”范思齐笑了,“是的,我看重他。”
“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确实,宝宝非常喜欢他,这是我让他进门的原因之一。”
男人抽了口烟,呼气袅袅:“他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孩子,至少在我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里,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孩。”
“可与此同时,他也是非常危险的孩子。太小了,还不擅长隐藏自己,狠戾、算计和偏执在我眼里都暴露得很明显。”
“但奇迹的是,他喜爱着宝宝,那份感情不比我们少,正向而真挚。”
“抱月的才能和性格决定了他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三岁看老,宝宝天生是个心软善良的孩子,单纯又好骗,身体……也弱。”说到这,他苦笑了一下。
“范家不是普通的家族,越身居高位越危机四伏,您应该深有体会。若有一天,我和钟晴也出了意外,我都不敢想象我的孩子会怎样。”
“我必须为宝宝的以后铺路,需要培养一个人去长久地保护他。下属的忠诚会被利益消减、血缘或法律上的亲戚会威胁到他的继承权,我需要一个事实上真正的‘家人’。目前,言抱月是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您知道,我是最精明的商人。所以这同时也是我最隐秘的一场风险投资。”
烟抽完了,范思齐推着轮椅,和范老爷子一起走向大堂。
他将老爷子送回房,临别时,老人用沧桑的声音缓缓对他说:
“将家主的位置交给你,而不是你哥哥,是个正确的选择。”
范思齐笑着回答:“谢谢您的夸奖。”
他回到钟晴身边,继续处理剩下的事务。
刚到大堂,钟晴就凑上来跟他八卦,说刚刚大哥打电话过来,告知了她知书那起事件的处理结果。
刚刚为了和父亲聊天手机静音了,范礼看没打通弟弟的电话,索性就通知了钟晴,让她转告家主。
“大哥说,是知书骄横,对旁系的孩子说话口无遮拦,被他们带到后院最里面打了一顿。”
“大哥没说具体的?”
“没有,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他说既然是知书有错在先,就不追究那些孩子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顿了顿,钟晴皱着眉:“我觉得这事有猫腻。大哥很宠知书,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究竟说话多难听,五六个孩子全上去打人了?那几个孩子全都有伤,我不觉得知书打架有那么厉害。”
钟晴倚着范思齐,问他怎么想的。
范思齐拿着礼单一目十行,轻描淡写地说:“不清楚。毕竟是大哥的家事,我们就别操心了。”
他抬眼看了看二楼的方向,唤回妻子的注意力。
“忙来忙去,今晚反而是抱月和宝宝单独跨年了。希望他们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