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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越整个早晨都尴尬得没敢和谢让说话。
朝会在卯时开始,二人要在这之前到达紫宸殿。
不过,天子与朝臣入殿的路线不同,不能一同前往。这正好方便宇文越躲人,少年换好朝服后,甚至没与谢让打个招呼,就独自乘上御辇跑了。
倒弄得谢让有点无奈。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点小事就害臊成这样。
虽然……那分量已经不能算是个孩子了。
这就是乾君的优势所在么?
谢让感觉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冲击。
卯时将至,宫门大开,紫宸殿前的广场上围聚了不少官员。御辇停在路边,谢让被小太监搀扶下了车,立即有人上前朝他行礼。
本朝每十日举行一次朝会,上次朝会正巧赶上谢让头疼晕倒,在寝宫养病。他原本想让宇文越独自上朝,但后者没同意,因而那次朝会最终是取消了。
所以,这其实是谢让第一次参加朝会。
也是宇文越第一次上朝。
谢让今日也穿了正式的朝服,暗紫衣袍上绣着仙鹤,腰间是御仙花纹金带,垂着一块玲珑环佩,就连头顶的官帽亦是嵌金带玉。
从头到脚,沉得他话都不想说。
好在原主的威慑还在,没人敢轻易上来与他搭话,行过礼后都安安分分候在一旁,生怕说错话触了霉头。
然而,总有一两个不长眼的。
“谢大人,您近来身体可好?”一名朝臣乐呵呵迎到他身边。
这语气听上去十分熟络,谢让上下打量他一眼,只看出那身官服是正二品,其余一概不知。
谢让问:“你那位?”
对方:“?”
“谢大人,您可莫要与下官说笑。”对方神情难以置信,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就在前不久,下官还与您一道喝过酒呢!”
他口中的前不久,应当也是谢让穿进来之前的事了。
谢让思索片刻,想起来了:“是段大人啊。”
“哎,正是下官啊!”对方松了口气,又靠过来些许。
谢让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此人名叫段景尧,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他是不久前刚被原主从地方提拔上来。此人趋炎附势,对原主言听计从,原主提拔他,本是为了更好的掌控都察院。
可惜,段景尧时运不济,进都察院还不到两个月,原主的势力便被扳倒。连带着他也被革除官职,举家流放。
可以说是个天选倒霉蛋。
谢让看他的视线顿时带上了几分同情。
段景尧并未察觉,还在自来熟似的与他搭话:“听闻谢大人近来为了教导圣上,一直宿在乾清宫?”
谢让:“嗯,怎么?”
段景尧左右看了看,靠近过来,讳莫如深:“圣上当真分化为了乾君?”
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