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在批阅奏折,见他醒来,连忙弯下腰来:“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让睡得脑中昏昏沉沉,听他这话有些疑惑。
他偏了偏头,听见对方小声道:“都说了不让你喝酒的。”
“……”谢让无奈,“哪个奴才这么多话……”
亏他睡前还叮嘱过别告诉宇文越,甚至特意沐浴换了身衣服。
还是被发现了。
“没人说。”宇文越将他散乱的发丝拂到耳后,“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谢让这身体压根藏不住秘密,微醺的身体就连信香也染上了些许酒意,宇文越刚进门就察觉到了。
“鼻子这么灵,你是小狗吗?”谢让笑着道。
宇文越垂着眼眸,没有回答。
瞧着像是有些难过。
这神情看得谢让心都软了,顿时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忙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不是因为什么应酬喝的。”
宇文越低声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谢让道,“我和萧长风谈的是国家大事,就算他再有戒心,也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拉近关系。我……我今天就是嘴馋了。”
宇文越还是不说话,谢让无奈:“好,我保证,以后肯定不这样了,行了吧?”
少年点了点头,总算笑起来,扶着谢让坐起身。
“……你故意的吧?”谢让反应过来。
宇文越动作一顿,取过架子上的外衣,软声道:“但我真的很担心,你身体才刚好一些。”
那眼神平白把谢让看愧疚了,只能又再三保证不会再犯,还答应让太医来给他诊个脉,才勉强把人哄好。
谢让乖乖坐在榻上让冯太医诊脉,视线落到面前的人身上。
对方低着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谢让已经许久没和冯太医说上话。
这段时日,因为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太医没有像先前那样频繁出入乾清宫。
每隔几日来给谢让例行诊脉,来的人也不是冯太医。
今日约莫是太医院无人,宇文越又催得紧,此人才万不得已亲自过来。
谢让若有所思,后者已经收回手,道:“回陛下,谢大人身体恢复得很好,近期当以食补为佳。”
果真又是相同的结论,谢让点点头,宇文越却是问:“没诊出其他的吗?”
谢让:“……”
冯太医疑惑:“其他的是指……”
宇文越沉默片刻,摇头:“没事,你先回吧。”
冯太医道了告退,离开寝殿。
谢让悄然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有些无奈。
他知道少年有些误会,却并未戳穿他。
这个年纪的孩子好面子,要是被他当面戳穿,多半会觉得难为情。
左右这事对他没什么影响,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并无任何异常,自然能解除误会。
可这都快一个月了,这人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脑子被狗吃了?
谢让在心中叹息,有点后悔之前想逗着他玩,没第一时间澄清。现在想要解释,却找不到契机了。
宇文越确实没有怀疑。
确定谢让身体并无异样后,他安心了不少,弯腰将人扶起来:“今天想吃什么,我去让人备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