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阳宫出来?,林翡儿眼眶泛红,她也帮不?了平常在。
过了五日,后宫传来?噩耗,平常在殁了,仅活了二十七个年头,皇上以贵人的规格给平常在办了丧礼,过了一个月才追封平常在为平妃。
平常在的丧礼过后,皇上准备南巡了,林翡儿本不?想跟着?他南巡,只是皇上硬把?她放在随行的名单里,她必须得跟着?去。
六月初,他们?从京城出发?。
此次随行的小主嫔妃有她、密嫔、勤常在跟善常在。
出巡便是走走停停,在某个地方住上三五天,皇上召见当地的官员,而她们?这个女眷就待在后院,除非皇上允许,不?然她们?也不?能随便出去走逛。
皇上这次出巡没有独宠一人,基本上是轮流侍寝,行程过半时,皇上又生病了,途中感染风寒,后皇上决定提前回?去。
这次随行的阿哥有大阿哥、太子、三阿哥跟九阿哥,回?程的路上,林翡儿听说皇上当着?大臣的面骂了太子,只因皇上觉得太子对他这个皇阿玛不?够担心,并没有把?他生病的事放在心上,说太子没有孝心,甚至连养不?熟的白眼狼都骂上了。
后太子亲自?侍疾,给皇上煎药,皇上才给太子一点好脸色。
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往皇上那边凑,怕迁怒,总之回?程的一路,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怕皇上也指责他们?,不?过她不?往皇上那边凑,但没料到皇上会被她叫过去侍疾。
她给皇上喂药时,皇上觉得汤药过凉了。
“那臣妾再?让人热一热。”
“热过的药功效都减半了。”
“臣妾再?叫人重新煎一副药。”
“可是太医说朕必须在这个时辰喝药,贵妃对朕一点都不?上心,耽误了喝药,朕的病怎么?好,贵妃也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吗?”
林翡儿没想到轮到自?己被皇上刁难,她手捧着?药碗,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才回?道?:“臣妾希望皇上长命百岁,皇上别冤枉臣妾,臣妾瞧着?这碗药还是温的,皇上先喝几口吧。”
“朕不?喝,你们?都想害朕。”
“那成,先不?喝了,等药重新熬好之后再?喝,是臣妾不?对,应该早点把?药端上来?的,皇上的烧退了没有?”
“的确是你不?对,朕都病成这样了,贵妃也没有主动过来?看朕,还得朕召贵妃,贵妃才过来?,你跟胤礽一样压根没有关心朕的死活,朕死了,你们?是不?是都高兴了。”
林翡儿盯着?皇上,他脸上的确有一些不?正常的红,发?烧烧红的,今年是他第二次生病,时间间隔短,可见他身子不?如从前硬朗了,他也在担心受怕,怕自?己不?行了,又见到那些年轻气盛,身子硬朗的阿哥们?,他就生出更多恐慌,怕自?己的皇位坐不?稳,怕自?己被取代,怕自?己大权旁落,可能这是每一个贪恋权势的人的通病。
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皇上,臣妾真得希望皇上长命百岁,臣妾希望皇上好好的,都说以夫为天,皇上是臣妾的男人,天塌下来?,有皇上顶着?,皇上是给臣妾遮风挡雨的人,皇上若是出事了,臣妾就跟那雨水中的花朵一样容易被雨水狂风打得七零八落,臣妾怎么?可能不?担心皇上,臣妾怕臣妾头顶的一小片天塌下来?,到时候无人护着?臣妾,臣妾知道?这世上只有皇上能护着?臣妾。”
康熙脸色缓和一些,她晓得她是他护得的人就好,佟佳氏对他依赖让他安心不?少,他怕别人不?再?需要他,大清不?再?需要他,这皇位换了别人坐上也能成行,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别人告诉他,他是无可取代的,对佟佳氏而言,他的确是无可取代的,因为她是他的贵妃,他若是死了,她便不?再?是贵妃了,她可能无法再?享受贵妃这个头衔带来?的荣华富贵,就像后宫那些太妃一样,她们?当时也是先帝的妃子,可是自?他登基后,她们?成了太妃,虽然衣食无忧,但在身份上,她们?比不?上佟佳氏她们?尊贵。
“天塌下来?,难道?不?是因为由你来?护驾吗?”
“可是皇上个子高,应该先压到皇上,皇上,你说过的,臣妾是后宫独一无二的贵妃,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臣妾要做最尊贵的女人,所以皇上你不?能出事,还要赶紧好起来?,你乖乖喝药才能尽快好起来?,臣妾喂你喝药好不?好?”
“嗯。”
哄了这么?久,说了那么?多话,林翡儿总算是让他开?心了,他不?刁难她就好,其实站在他的角度,太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又年轻力壮,正值盛年,不?像他已经步入老年,他怕自?己的皇位被夺走也情有可原,朝堂上肯定也有人支持太子的,他还在世,别人就支持未来?的新帝,在皇上眼里就是诅咒他早点死,给太子让位的意思,搁在谁身上,那人都不?会开?心。
林翡儿一勺一勺喂他喝完药后,示意皇上躺下去,歇息一会儿。
“你陪朕睡吧。”
“好。”
林翡儿陪着?皇上午歇半个时辰。
他们?在景州停留两天才重新出发?,十天后,他们?回?到京城,此次南巡只去了一个月左右。
林翡儿怕皇上生气,他总说她不?主动过去看他,于是在他病的这段时日,她每天过去乾清宫,他虽然病着?,但还是要处理?朝务,跟大臣商讨要事,她跟皇上真正待在一起的时辰其实也不?多。
到了八月初,皇上的病终于好了,她也不?用过去乾清宫了。
八月十日,林翡儿在房间内跟如春她们?一起纳鞋底,不?知是不?是她胖了,她的脚也变大了,原先穿的鞋子有点挤脚了,准备弄几双新的绣鞋。
“娘娘,你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月信?”碧荷从外面进来?,问了一句。
“我不?记得了,怎么?了?”
碧荷挠了挠头,说她好像很?久没有洗到沾血的亵裤还有月事带了。
如春开?口说让碧荷去看看记事的本子,看上个月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月信,一查就知道?了。
碧荷有些心虚,她有时候忘了记下娘娘月信来?的日子,结束的日子,她记得自?己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记了,娘娘的月信也不?大准,记了也没用。
“你看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如春说了碧荷一句,让她再?回?想回?想。